都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甄玉儿一眼就看出这幅画不是她所画,而是出自宫凌霄之手。
“呃……当然是我画的啦,画的不好让甄姐见笑了。”由于一开始就介绍这幅画是她闲来无事所画,要面儿的人也不好再改口,苏扶瑶也只能厚着脸皮硬撑到底。
甄玉儿笑了笑,也不拆穿她。仔细看过后将画一合,再放回苏扶瑶面前。“苏良娣的画技炉火纯青,意境高雅,人与景纤毫毕现,实乃一幅佳作。”
“呵呵,是嘛!”苏扶瑶干笑。心里却在想这甄玉儿话确实好听,怪不得宫凌霄被她迷的七荤八素,连自己亲生爹妈都不想找了。
画也赏完了,两个人相对而坐,有一句没一句的尬聊着,尴尬之余更显怪异。苏扶瑶眼巴巴的望着门口,时不时又望两眼窗户,心下寻思难道是因为自己和栗子在所以宫凌霄不好意思来?
于是,她提出要去上茅房,还特意把栗子也给叫走了。这一走就是一个多时辰,甄玉儿又不好不辞而别。虽然有月缠陪同在侧,却也是无聊得紧,有几次都快睡着了。
苏扶瑶一回来甄玉儿就立即起身告辞。苏扶瑶也不留她,吩咐栗子代为送客,自己则跑去找宫凌霄算账。
各种挖坑威逼她帮他约情人,现在人约来了他却不见踪影,这不是摆明了耍她嘛!知道两个心有芥蒂的人坐在一起假笑言欢是一种怎样的煎熬,好在只有半,时间再久一点恐怕她就要对这个世界失去信心。
置宝陈香的御书房,红木书架托书册万卷,盘龙金椅端立东方。软绸铺地,铜鹤载烛,奉喜拿起火折子一一点疗,然后将一件裘袍披在伏案批改奏章的宫御身上。
“不用!”宫御抖动肩膀。“哪就到了裹裘的气,这还没入冬呢!”
“我的皇上哎,这个儿太阳一落山就开始转凉啦!您还是听老奴的好生披着,不然受了寒您肩膀的旧伤又该疼啦!”奉喜坚持给他披上,宫御也就由着他。
“今赤龙令那边有什么消息吗?”宫御一边用朱笔在奏章上批注一边问道。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今苏良娣请甄姐到落云宫去赏了画。”
“哦?”宫御停笔抬头。“她俩何时有的交情?”
“估计也就是女人之间的争强好胜吧!今下午凌霄殿下一直在练武场,从头到尾都没跟甄姐碰面,他应该并不知情。”奉喜出他的看法。
宫御沉思片刻,又重新提笔,并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然而没等他写几个字,胸口处突然传来一阵强烈的刺痛,犹如千万细却尖锐的针头同时穿刺,剧痛难忍几不欲生。
奉喜见宫御执笔的手不受控制的颤抖,额上又有汗珠溢出,知道他是犯了旧疾,赶紧接过朱笔放在笔格上,把他扶到榻上躺好。
这毛病犯就犯毫无征兆,所以宫御身上随时揣着药。奉喜伸手一探,果然摸到一个黑玉瓶。此瓶乃一整块黑玉所制,滑如羊脂手触生温,极为罕见,从这个装药的瓶子就能看出里面的药有多珍贵。
打开瓶盖倒出两粒黄豆大的白色药丸,奉喜赶紧溶在水里给宫御服下。不多时宫御脸上的痛苦就明显有所缓解,只是面容还未恢复血色,整个人像是秋霜打过的茄子,憔悴之余又添了几分苍老。
“皇上,您这病……可是复的愈加频繁了。”奉喜轻抚着宫御的胸口给他顺气,言下甚是担忧。之前一月复一次,而这个月都已经是第三次了,再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
“是啊!”宫御虚弱回应,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正因为这样,所以才要抓紧啊!”
宫御挣扎着坐起来,招呼奉喜道“拟旨吧!”
第二,皇帝给七皇子宫慕影和丞相千金甄玉儿赐婚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京都。作之合金玉良缘,迅成为百姓们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一段佳话。只是婚期略急,就定在下月初八,还有八。
自赐婚圣旨下达开始,朝辰宫和丞相府就开始紧锣密鼓的忙活起来,甚至几乎整个皇宫都因此沉浸在一片喜庆之知—除了两个地方。
落云宫。
几番飞鸽传书催促,却始终不见燕童回来。甄玉儿婚期在即,如果他不能在大婚之前赶回来,那宫凌霄操控的棋局将被彻底打乱,所有的计划都将被推翻,万般苦心毁于一旦。
因此,宫凌霄每都黑着脸,不是在设法联络燕童就是在和雀颜商议备用计划,整关在书房里,就连苏扶瑶都难得见上他一面。
受他影响,落云宫里每个人都心翼翼胆战心惊,生怕一不心惹恼了他给自己招致祸端。别喜庆氛围,甚至比以往还要压抑沉闷几分。
另一个不见喜庆的地方是端合殿。
端合殿,皇宫之中不是冷宫却比冷宫更为荒凉阴冷的地方。这里住的不是别人,正是二十多年前狸猫换子案的始作俑者——端妃龙清秋。
是夜。灯火通明的皇宫一角,端合殿像一只匍匐在地的困兽,被无形的巨型锁链缚住了手脚,刺瞎了眼割断了舌,甚至都不能出求救的低吼。
一道圣旨,囚了龙清秋的余生,也断了端合殿的生机。宫御下旨不许任何人踏足端合殿,违令者斩,于是,这里就替代冷宫成了所有人心照不宣的禁地。
殿前有一队禁军看守,进门往里与其他各宫大同异,院院深入以回廊连接,只是因缺少人气而显得格外冷清。
从殿门往里一直空寂无人音,倒聊桌子歪聊椅,全都蒙在了日积月累的尘土里。短短数月,垂花门下就牵起了蜘蛛网,鸟儿也在院里的冬青树上筑了巢。枯了百花密了杂草,一个无人打理的荒凉院落自当是处处可见荒凉之景。
可是,万事无尽然。
端合殿的膳房在西北角的院,院边有一口古井,可洗衣做饭,也可浇灌花草。院子四周摆满了大大的盆栽,有开花的,有不开花的。时值暮秋,菊花已经快要开败了,角落里的几株一品红倒是鲜艳得很。
膳房里,有饭菜和树木燃烧的味道飘出来,伴着几声急促的咳嗽。
忽而一黑影翻墙越梁而来,稳稳落在膳房门前。
“你来了?”妇人从灶前抬起头,粲然一笑。“进来坐,菜马上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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