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夏打量了她一眼。
丫鬟低垂着脑袋,看起来十分胆小的样子。脸上长着不明显的斑点,长相勉强算得上清秀。
自从出了锦烟的事后,管事从人牙子那买丫鬟都不敢买长得太好的了。
南夏收回眼,当时也没多在意,“那你日后就跟着白芝吧,她会给你活做的。”
石榴抬起头,小心的撸紧袖子,缩着脑袋回:“是。”
当天夜里,白芝就带着石榴当夜值。
南夏在屋子里忙着分拣药材,生生到亥时才停手。
她揉了揉眼,眼里一片干涩,出声喊来丫鬟。
走进来的是石榴。
她蹲了一下,又忙后退两步。
南夏原本想说的话变成了:“你为什么这么怕我?”
石榴闻言微微睁大眼睛,随后毫无预兆地跪了下去。
扑通一声,跪得格外用力。
她砰砰在地上磕头,“石榴不是害怕小姐,求小姐不要把奴婢送走。”
南夏更奇怪了,“我又没说要把你送走,你这么害怕做什么。”
本来不可疑的,这样一来都变得可疑了。
石榴身子一僵,显然也意识到了这点。肉眼可见,她的头越来越低,几乎不敢看南夏一眼。
石榴年纪比白芝她们都要小,今年才不过十三岁。
南夏不想为难她,便说:“我不会吃人,下次见到我,不用这么惶恐。行了,把这些拿出去吧。”
她随手把拣好的药给了石榴。
石榴刚伸手接,南夏忽然看到她手臂上有红红的斑点。看上去像是水泡裂开后,留下的印子。
她觉得有些眼熟,于是叫住了准备转身走开的石榴,“你手臂上的疮是什么?”
石榴一颤,好一会儿才听见她小声回答:“回小姐的话,是奴婢之前做工时不小心烫到了。”
石榴死死捂着袖子,看起来很不愿意让人碰的样子。
南夏皱着眉,刚才只是随意一瞥,她并未看清,所以也不能确定是什么。
石榴如此抗拒,叫她撸起袖子肯定也是不肯的。
看着石榴战战兢兢的样子,南夏暂时压下狐疑,“出去吧,有事我会叫白芝。”
石榴如获大赦地走了。
南夏坐在屋子里,越想越奇怪,最后把白芝也叫了过来。
“那个石榴,你平时跟她有过接触吗?”南夏询问道。
白芝想了想,回:“好像没有。每次我要碰到她的时候,她都会很快地闪开。”
“我也问过石榴原因。但她说是因为手上被水烫伤,还没好,所以不能碰。”
这解释看似说得过去,但也只能骗骗别人,骗不了南夏。
南夏沉下眸子,一脸严肃,“你给她另外安排开房间,顺便盯紧她。这两日她做过什么,若是知道,一字不漏地回来告诉我。”
“奴婢明白。”白芝应下。
可此后石榴一直都很安分,连踏出屋子都少有。
这让得知情况的南夏,不禁怀疑起是不是自己多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