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迅看了一眼南夏后,就把头低了下去,垂着脑袋在心里暗自犯着嘀咕。
以往做这些的不是白芝就是竹织,从来不会轮到她。今天小姐怎么会忽然叫她过来?
石榴正惴惴不安时,头顶倏地传来南夏的声音:“别站这么远,走近点来布菜。”
石榴颤巍巍地拿过盘子。
南夏假装看不到她白的脸色,以及那心虚的表情,缓慢地把菜往盘子里夹。
石榴抿着嘴唇,像是正在受刑,冷汗不停往背上流。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度日如年。
南夏瞥了眼她头上不知何时多出的白玉簪,想到自己这两日现饰盒底部少了的两个饰,微微眯眼,“石榴,你可知祖母总是给我说她年轻时候的事?”
石榴勉强地扯扯唇,“奴婢不知道。”
“也对。你刚来自然是不知道,那我就给你说说吧。”南夏一笑,“祖父走得早,走的时候祖母芳华正盛。他走了后,侯府面临破落,祖母几乎变卖了所有嫁妆才勉强能过活。”
“即便如此,在别人找上门来要求她改嫁时,她却一口拒绝了那人,拒绝了他许的半世荣华。”
石榴身体微微一僵,仿佛察觉到了什么。
下一秒便听南夏叹道:“石榴,我跟你说这些,是看在你年纪尚小不知分寸的份上才轻饶你。可是擅自偷拿主子的饰,你知道被现了是什么后果吗?”
石榴扑通一声跪地,冷汗浃背,“小姐,奴婢错了。奴婢不该鬼迷心窍,偷拿您的东西!”
石榴整个人抖得跟筛糠似的。
虽然嘴上求饶,但她心里比谁都清楚南夏不会轻易饶过她。毕竟先前院子有下人犯事时,她的做法是每个人都睁大眼看着的。
在侯府待了十几年的老嬷嬷,都能被她问都不问直接丢出去,何况是她这个才被买进府不久的小丫鬟。
石榴抖得眼泪都快下来的时候,南夏忽然给了她一副药贴。
“这个是我自己配的,你拿回去试试看有没用。”
听到南夏的话,石榴不敢置信地抬起了头,嘴唇嗫喏,“小姐,难道您知道?”
南夏点头,“你家是江都堰的吧。这个时间进府,你估计是从那边逃难过来的,我知道是你家境不好,又买不起药才会动歪心思。”
她说着,指了指石榴头上的玉簪,“但下不为例。”
南夏可以理解石榴是缺银子,才不得不偷她的簪子,拿出去典当换钱治病。毕竟人命关天。
只是她不能容忍自己的东西,被人戴头上。
锦烟那已经有过一次了,南夏不会允许第二次再出现。
石榴拿着药贴,脸上青红交加分外难堪,她跪下砰砰给南夏连续磕了几个响头,“小姐教训得是,奴婢记住了,以后不会再犯了。”
“奴婢也是因为逃难,身上的银钱都快花光了。家中还有年迈的母亲,她腿脚不好又染了病,奴婢一时鬼迷心窍,才会动歪念头的。”
底下的丫鬟越说越惭愧,最后话音隐隐带上了哭腔。
南夏给身旁的白芝递了个眼神,“取我床头的香囊来。”
白芝将一个绣着荷花式样的香囊递来。
南夏转交给石榴,“这里面有十两银子,拿回去买点米面,照顾好你娘。至于你们要用的药,这些日子先用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