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从云话里的暗指性,明显得不能再明显。
南夏却跟什么都没听到似的,脸上笑容不改,“南夏只是惊讶调遣丫鬟这种小事,都要大哥亲自过问罢了。”
她微微一顿,“这么看来,大哥对府里的丫鬟都很了解嘛。”
南夏若有似无地瞥去一眼。她看的正是站在人群中,不停抹着眼泪的黄鹂。
她今天就要跟这群丫鬟,一起被送走了。
南从云神色微变,眼里翻涌起暗色,看样子像是想动怒。
却又不知为何,生生压抑住了这股冲动,“比起成日在府里走来走去,妹妹你还是学点女子该学的吧。”
“不然平白占了个郡主的头衔,却琴棋书画一样也不会。那不是白白丢父亲的脸么?”
白芝想站出来替南夏说话,但却被后者拦了一下。
只见她微微掀起眼脸,嘴角带笑,异常乖顺,“谨记大哥教诲。”
南从云仿佛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一口气憋在心口,愣是出不来。
他冷哼一声,视线冷厉地扫向面前站了几排的丫鬟,“还站在这做什么?难不成还要我亲自送你们出去!”
丫鬟们抖了抖,哭哭啼啼地擦干眼泪,跟着人牙子走了。
南夏也告退了。
不过走到走廊时,她借着墙角的遮掩停了一下。
没过多久,过人的耳力就捕捉到不远处传来的声音。
时那人牙子跟南从云的交谈声。
“世子您就放心吧,我陈三办事,就算是官衙老爷来了也现不出端倪。”
人牙子谄媚的小声,听上去猥琐极了,“保准让那个丫鬟死得不明不白。”
南从云负手站着,锦袍加身,浑身上下却无半点温情可言。
从头到脚,透出的都是高高在上的冷漠,“办不好,提头来见。”
“好好,我这就去。”嘴角长着颗痣的陈三谄媚地笑了笑。
他弓着腰走到走得最慢的一个丫鬟身后,抬起就是一脚,“走这么慢,是不想走?那把你这腿锯下来。”
“求求你,不要锯我的腿。”丫鬟哀求,“我这就走。”
陈三冷哼一声,迈步跨出了院子。一个侏儒,愣是走出了主子的风范。
这股嚣张劲,一看就是给南从云他们惯的。
南夏冷冷收回眼,身旁的白芝适时问道:“小姐,世子把黄鹂赶走了。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南夏:“你等会儿找个借口出府,就说是帮老夫人买药。再偷偷跟上陈三。”
她想了想,多加了句:“多带几个人去。若是陈三想对黄鹂下手,你就想办法拦下来,总之要保住黄鹂。”
白芝虽然办事牢靠,可毕竟她也是个姑娘家。
陈三老辣,在他手里,白芝难保不会吃亏。所以南夏才会让她,多带几个人。
白芝也知道南夏是为了自己着想,点点头道:“奴婢知道了。”
南夏先行回了院子。
过了一会儿,白芝才假装领了南夏的命,向门房通报出府。
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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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芝出府办事去了,院子里能够贴身使唤的就只剩下了竹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