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将落未落,贝斯庭只觉迎面扑来一片黑气,然后凉意贴上面颊,再往下流。
不久前还在桌上摆着的古董砚台,此刻被贝琳抓在手里。
而砚台里的墨则是尽数泼了出去。
意识到生了什么,贝斯庭被墨水糊黑的脸上肌肉抽动,太阳穴上青筋暴起,只是还不等他作,已经有只手隔着桌子几乎怼到了他鼻梁上。
贝琳没把砚台砸他脑袋上都是为了给外婆多积德,“你知道我为什么泼的是你的脸不是你的字吗因为你的字虽然丑,但还不至于跟你这张脸似的,让人看一眼就倒胃口的想呕!”
碰!
砚台反扣在桌上,连带着把字也毁了。
贝琳手上沾了墨汁,几根指头嚣张的在宣纸空白处擦了擦,“现在顺眼多了。”
“你……你你你……”
贝斯庭一连结巴了好几下,血压飙升,差点儿成为体面葬礼的当事人。
贝琳也不恋战,掉头就走。
“来人!给我来人!”贝斯庭总算吼出句完整的话来。
书房这场闹剧的结局是,贝琳还没走到楼梯口就被贝斯庭喊来的人扣住,然后收了手机锁进别墅最顶层连窗户都没有的小阁楼。
小阁楼差不多算是这间别墅的杂物间。
贝琳砸了会门,没得到任何回应,就从纸箱里翻了个沈繁繁小时候视若珍宝的布娃娃,丢在地上一屁股坐上去。
按她以往的经验,贝斯庭顶多关她两三天。
就是外婆那里……被没收了手机,也联系不上外头,贝琳有些担心。
阁楼里透不进光亮,到晚上尤其的黑。
贝琳抱膝靠在角落,忍着闷热,强迫自己赶紧睡。
后半夜,贝琳被一阵稀稀疏疏的声响给惊醒。
嘎吱——
好像是门被推开的声音。
贝琳抬头,眼睛被一个白色光点刺了下,她抬手挡了挡,回过神,脚步声已经停在她面前。
“贝~琳~我死的好惨啊……”手电筒光源抵下巴上,照出巴掌大瞪眼吐舌装女鬼的脸。
贝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沈繁繁,你脑子进水了”
“切,无聊!”
沈繁繁无趣的撇撇嘴,手腕一转,手电直直照向对面,“你又怎么惹老贝了”
贝琳快被她给照瞎,没好气,“你要实在闲的无聊就去找个厂上夜班。”
“有病吧你大半夜吃炸药了我惹你了”沈繁繁连续三个灵魂问,有些搓火。
贝琳懒得理她,埋头继续睡。
沈繁繁:“……”
十分钟过去。
沈繁繁瞪她瞪的眼睛酸,也没瞪出个所以然,气急败坏,“你就睡吧,我晚上可听见老贝打电话给医院那边,让人用完账户上的钱就给你外婆停药了。”
说完,沈繁繁作势就往外走。
贝琳在在她说医院的时候就绷紧了浑身神经,不得不承认一段时间没见,她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总算有了些长进,至少威胁人能威胁到点上了,没再跟小时候似的把‘你再怎么怎么我就告诉我妈’挂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