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的话,受这种师出无名的惩罚心里当然不舒服。”
在余国智的要求下,余文钢说起了大实话。
只是这大实话一出,却让余国智不怎么舒服了,因为他听到了师出无名这几个字。
可因为是抱着缓和关系的目的来的,他不得不压制不爽情绪问道“你为什么会觉得是师出无名呢?”
“不是吗?”
余文钢立即就反问了一句。
谈话是建立在真诚、对等的基础上的,如果余国智还自持教官身份嘴硬,不肯承认他的做法过于严苛的话,那这场谈话就没必要了。
余国智沉默了一下。
如果是面对一个普通的军训学员,他一定会强调军令如山,违背命令就得受惩罚。
可是面对太过于成熟、睿智的余文钢,他却不敢冒然说出那样的话了,因为他知道,事情的起因就是因为他的下马威而起。
和聪明人打交道,千万别强词夺理,当对方是傻子,否则的话反而会把事情搞僵。
余国智很清楚这一点。
他这一沉默,倒是给了余文钢继续谈下去的欲望。
那就由自己来主导这场谈话吧!
他立即问道“你之所以要求严苛,是想立威对吗?”
余国智“……”
果然没能瞒住这家伙的眼睛!
可是你有必要说得这么直接吗?
他只能硬着头皮回道“教官的威信是必须建立的。”
“可是你的方式错了。”
余文钢立即就变得犀利起来。
一场缓和矛盾的谈话要想取得好的效果,就必须让相处模式回归到一种让彼此都舒服的轨道上来,不犀利不行。
“有教官身份在,你的威信就在,谁也不会把你当成一个大三的学长来随便对待。”
“有军训条令在,你的威信也在,只要不是二愣子,就没人会想着故意去触犯条令,来故意当一个刺头,包括我!”
又是非常犀利的两句。
余国智又暗暗吃了一惊。
他竟然知道我是大三的!
难怪现在跟我说话如此不客气,根本就没把我当教官对待!
说实在的,当余文钢如此犀利地来否定他时,以教官身份存在的余国智心里当然是不舒服的,可余文钢一点破他的身份后,这种不舒服感反而少了几分。
没错,如果抛除军训教官这一身份,他的本质还是一个大三的军校生,年龄也仅比余文钢大上两岁,从这一角度来说,两人的地位是平等的。
他也不得不承认,余文钢说的好像有那么一丢丢道理。
既然余文钢说的有道理,那他就没理由反驳了,只能任由余文钢继续唱独角戏。
“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所以你想立威的心态我是理解的,但我并不认为在通一班有立威的必要。”
“为什么没必要?”
“你要明白新官上任三把火这一俗语的存在有一个背景,那就是存在旧官,只有在旧官把事态搞得一塌糊涂,新官上任才有烧火立威整顿的必要。”
余国智又一时语塞。
新官上任三把火原来是这么理解的!
他又不得不承认,余文钢的话好像又挺有道理,通一班现在是一个新班,在目前秩序良好,尚未出现刺头的情况下,确实没必要以故意挑刺的方式来强行立威。
这么说来,我真的错了?
这一结论一出,余国智就颇感郁闷。
要知道,他之所以主动来找余文钢单独谈谈,是希望来缓和关系的,而不是来受教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