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意仔细看了一会儿,又回忆了一下自己在欧洲的油画上看到的那些古代船只,只隐隐有些模糊的印象,但可以确定不是北欧海盗的那种船。他微笑着说:&ldo;不像北番。&rdo;宁觉非立刻点头:&ldo;我看也不是北番。&rdo;解意笑意渐浓:&ldo;那你说是哪一番?英番?法番?西番?葡番?意番?&rdo;宁觉非也是笑容可掬,却道:&ldo;这样,我们来赌一赌。&rdo;解意双眉一挑:&ldo;好啊,怎么赌?&rdo;&ldo;我们把各自猜测的结果写在地上。&rdo;宁觉非笑嘻嘻地道。&ldo;最后看谁说的对。&rdo;解意兴致盎然:&ldo;好啊,那赌什么?&rdo;宁觉非凑近了他,轻声说:&ldo;如果你赢了,今晚让你在上面。如果你输了,没说的,今儿我说了算。&rdo;解意笑眯眯地看着他,半晌方道:&ldo;如果都说对了或者都没说对呢?&rdo;宁觉非倒没想到这个可能,搔了搔头发,一时没吭声。解意伸头到他耳边,微笑道:&ldo;那咱们就分居。&rdo;&ldo;不行。&rdo;宁觉非脱口而出,转眼看到解意脸上的笑意,忽然醒悟,随即嘿嘿笑道。&ldo;分居就分居,不过就只今晚。&rdo;解意哈哈大笑:&ldo;好,就这样。&rdo;两人便蹲下身,捡了地下的碎石子在沙地上写了起来。很快,两个人便各写了一个字,然后彼此一看,解意写的是&ldo;英&rdo;,宁觉非写的是&ldo;西&rdo;。这时,最先停泊在近海的那艘大船上便放下了一只小船,向这边划来。人们议论的声音更大了,嘤嘤嗡嗡之声不绝于耳。解意放眼看着,悄声问他:&ldo;你看那是战船吗?&rdo;宁觉非立刻摇头:&ldo;不是,多半是商船。&rdo;他学过军事史,对历史上数次大的海战了如指掌,对于战船的结构、武器的类型和使用方法,以及冷兵器时代的海战战术也都仔细研究过。那船的结构不大像战船,只怕是远洋商船。解意闻言,点了点头。看着那只小船慢慢摇过来,船上的人本是一个小点,渐渐也能看清了,仿佛穿着欧洲绅士般的礼服,戴着高高的礼帽。他忽然问道:&ldo;你猜他们喝不喝咖啡?&rdo;宁觉非想了想,只得摇头:&ldo;猜不出来,也不知他们船上有没有人抽雪茄?&rdo;他们在那里自言自语,周围的人看他们的眼光却是越来越奇异。他们却浑然不觉。终于,那船靠上了码头。从船上挺直着身子上来了三个人,俱都身穿燕尾服,头戴礼帽,脚蹬马靴,腰间挂着西洋剑,很像中世纪欧洲的贵族。这时,有几个穿着官服的人迎了上去,多半是本城的父母官。南楚人抱拳为礼,那几个西洋人看了一愣,随即一个立正,生硬地微微一躬身,还了一礼。接着,几个人大比手势,看得出来,沟通甚为困难。宁觉非忽然问他:&ldo;你懂西班牙语吗?&rdo;解意点头:&ldo;会一点儿。你呢?&rdo;宁觉非摇头:&ldo;西语类我只会说英语、法语和德语,会听一点意大利语,别的就不成了。&rdo;&ldo;了不起。&rdo;解意冲他一竖大拇指。&ldo;想到日后我们国家居然有像你这样的军人,我就放心了。&rdo;宁觉非笑了起来:&ldo;别灌我迷汤,我可警惕得很。&rdo;解意也笑。眼见那几个人沟通不成,急得抓耳挠腮。宁觉非忽然道:&ldo;你打不打算过去帮忙?&rdo;解意犹豫不决:&ldo;是不是助人为快乐之本?&rdo;宁觉非却有些迟疑:&ldo;虽说如此,只怕会招来祸端。&rdo;解意大惑不解:&ldo;为什么?&rdo;宁觉非叹了口气:&ldo;如果他们是要去临淄见皇帝什么的,只怕要你一直跟进宫里。&rdo;解意立刻明白了:&ldo;大有可能,万一他们是来谈判通商,开辟海上丝绸之路的呢?&rdo;他们正在这里说着,身边忽然有人高叫:&ldo;这两位先生懂番话,这两位先生懂番话。&rdo;顿时,群情耸动,远近的人全都踮起脚尖,朝他们看了过来。两人猝不及防,吓了一跳,对视一眼,已知跑不了了,只得从容地穿过人群,来到码头上。走近了才看清,原来蒋玉笙也在这里。一见他们,他便眼前一亮,笑道:&ldo;原来是解公子,宁公子。&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