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公主这样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里怎么行?”午后一道温柔的女声带着无奈道。
“善舞,你最有办法了,要不你进去看看?”另一道女声比较低沉,带着憨厚。
“我?你是没瞧见公主昨天回来那神情,我可不敢……”善舞摸了摸鼻子,低头看鞋面。
翡翠和玲珑不禁瞪她,“胆小鬼!”
善舞瞪大杏眼,“你们!”
“好了,都闭嘴!”此时长袖端着一碗药经过三人,扫了三人一眼,沉声训道,“一个个的都闲得没事做?翡翠,你去前厅,神医到了,公主这会儿没空,你带她去偏殿歇息下,小心侍候。”
“六月姑娘到了?”善舞眼睛一亮,抢白道,“让我去啊!”
长袖瞥了她一眼,正要开口。
此时紧闭的雕花朱门开了。
“伺候本宫梳洗更衣,翡翠你先去前厅让六月稍等。本宫一会便来。”
众人一个个规规矩矩站好,善舞更是有些心虚地往玲珑身侧躲了躲。
云玖转身,就在长袖跟着进屋,善舞打算偷溜之际,只听她们公主幽幽的声音响起,“善舞,上哪儿去?还不进来伺候本宫梳头?”
善舞……奴婢梳头手艺最烂您不是不知道!
“公主,奴婢还是去叫听风来……”她干巴巴地笑着。
云玖勾了勾唇,朝她招招手,后者立即狗腿地贴到面前,云玖轻轻摸了摸善舞的髻,而后皮笑肉不笑地道,“梳不好就别想吃饭了。”
善舞面色一变,大哭,“公主您不能这样!”
云玖忍不住扬眉,唇角牵起,心情看起来很是愉悦。就连长袖都忍不住摇头失笑,给了善舞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她忘了说,玲珑说的没错,公主心情不好的时候,放善舞,是对的。
“你们都先下去。”云玖换了一身织锦宽云流仙裙,芙蓉色衬得人比裙衫上栩栩如生的花还娇,长如瀑,头上挽了一个盘云髻,只简单地在头上戴了一根莹白的雕凤玉簪。小巧莹玉的耳朵上只佩了红玛瑙耳坠。窈窕风姿,美不可言。
她挥退侍女,这才走进厅里。
唤作六月的神医是一名年约十八的白衣女子,气质清雅,模样秀丽。在听见云玖声音之际便起身,素净的面上带着恭敬。
“主子。”六月抱拳,正要单膝跪下,云玖便款款落座,抬手,“只你我二人便不必拘礼。”
女子只颔应是。
云玖看向六月,面上没有公主的威严,也没有调笑,而是面色如常地问道,“我唤你来,是有一事相求。”
“相求”二字,叫六月面色一怔,立即跪下,“主子有何吩咐,属下不敢推脱。相求二字,属下不敢当。”
上座女子轻轻笑了声,这声音并无恶意,只是有些哭笑不得地解释,“起来,别动不动就跪的,当日我答应你师父,虽将你收入我门下,却绝不以主上身份为难强迫与你。所以,这次不是你的任务。而是我的私事相求。”
六月起身,不解地蹙了下眉,才问,“主子但说无妨。”
“你曾说过三不救,一,背主者不救;二,是敌不救;三,为恶者不救。当下,我让你救的这位,算是背主之人……”云玖起立,朝她走去,负手而立,美目带了一丝淡笑,“这端嫔,一来是后妃,二来曾是我母后的侍女却……”
她没说完,六月却已明了,方抱拳垂道,“主子言重了,神医门的三不救是立给外人,六月既已是十三门的人,主子的命令便再同师命。六月没有不愿之言。”
云玖有那么一瞬的恍惚,而后才转身,伸手轻轻拍了拍六月的肩,明明比六月年纪还小,却像是一位长辈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