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知道喝醉了的人重有千钧,便干脆叫家人连衣带人将他扔进了水中。宁觉非嘻嘻笑道:&ldo;游泳吗?温水?恒温游泳池啊?好久没见到过了……&rdo;说着,两手已在缓缓地划水。云深看着他,见他面若桃花,醉眼中波光流转,唇边带着天真的笑意,犹如孩子一般可爱,不由得露出了笑容。他叫家人避出门去,自己挽起袖子,三下五除二,嘴里轻声哄着,伸手在水中替宁觉非解下了衣服,随后拿起毛衣,替他仔细地擦过醉意盎然的脸,擦过匀称的身体,只觉得他那细腻却伤痕累累的肌肤下仿若有力量如水银一般流动,就像一只小豹子一样,漂亮而充满了活力。等到洗完,云深使足力气将他拖出了浴桶,赶紧用干毛巾替他擦干身上的水滴。宁觉非冷得一哆嗦,忽然恢复了几分清醒。睁开眼,只见一灯如豆,恍惚地照着一双温柔如水的眼睛。他怔怔地看着那双熟悉的眼睛,看着那熟悉的温情,心里忽然涌起一股暖流,无比辛酸地轻声问道:&ldo;是你吗?是你吗?&rdo;云深一听,不由得一愣,抬眼一看,便瞧见了那一双平日里水波不兴的眼中满是绵绵不绝的忧伤。他的手不由得停了下来,情不自禁地想先抹去那眼中的悲凉。他的手刚刚触到宁觉非的眼睛,忽然腰间一紧,便被沉沉地压在了c黄上。宁觉非紧紧地搂住那温暖绵软的身体,将唇压在了那双熟悉的眼睛上,喉间一直低低地呢喃道:&ldo;是你吗?真的是你吗……&rdo;《千山看斜阳》宁觉非紧紧地搂住了云深的腰,伏在他的身上。他灼热的唇轻柔地吻着云深的眉眼、鼻梁,最后轻轻地贴在唇上。他的呼吸之间,全是醇酒的香浓。云深在他搂上来的时候,身体骤然有些发僵,这时才慢慢地放松了下来。他缓缓地抬手圈住了宁觉非的身体,温暖的双手放在他已变得有些凉的背上。云深身上穿着丝绸的中衣,隐隐地散发着青糙一般的清香。宁觉非伏在上面,仿佛觉得自己正趴在春天的糙原上,渐渐地有些沉醉。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与云深在唇齿间深深地纠缠着。那柔软的嘴唇,有些犹豫的舌尖,都勾起了他更深的欲望。他急迫地伸出一只手,想去撩开身下人的衣襟。云深身上的衣服偏偏长及脚踝,对襟处是一排精巧的蜻蜓盘扣,急切间根本解不开来。摸索半晌,不得要领,夜半时分,塞北沁凉的空气让宁觉非打了个寒噤,到底清醒过来。撑起身,他看着眼前的人,一时有些发愣。云深看着他,眼中仍然如水般荡漾。宁觉非看了他一会儿,深深地叹了口气,索性又伏到他身上,两手再次紧紧抱住他,将脸埋入他的肩窝,闷闷地说:&ldo;对不起,我……发神经,你以后别理我。&rdo;云深轻笑了笑,拉过被子来,盖在他光裸的背上,然后抱着他,轻声问:&ldo;我是谁?&rdo;宁觉非清晰地答道:&ldo;云深。&rdo;云深将脸颊往旁轻靠了靠,依在他的额旁,温柔地说:&ldo;很好,至少你不是把我当成了别人。&rdo;宁觉非忽然有些不自在,将他圈抱得更紧了一些,脸却渐渐地烫了起来。半晌,他问道:&ldo;你不生我气吗?&rdo;云深缓缓地将抱着他的手收紧了些,微笑道:&ldo;不生气。&rdo;&ldo;真不生气?&rdo;&ldo;真的。&rdo;云深看着他,说得非常肯定。宁觉非呆了半晌,终于将心里的尴尬消除了些,这才溜下来,躺在云深身旁。房里的那一盏油灯早已灭了,月光透过窗棂照射进来,室内显得十分安静。两人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月光,都不说话。半晌,云深忽然说:&ldo;我的手。&rdo;宁觉非不解地看向他。云深抽了一下被他压在身下的胳膊,笑道:&ldo;我的手,麻了。&rdo;宁觉非这才察觉,赶紧挺了下腰,让他抽出手去。看着云深慢慢地揉着手腕,宁觉非问道:&ldo;云深,你真的不生气吗?我这样……很不应该的……&rdo;云深侧头看着他,忽然翻身,缓缓地压了过去。宁觉非感觉到那白色的丝衣随着他的翻动又散发出来的青糙香,看着他漾着笑意的脸渐渐地凑过来,心中既没有厌恶,也没有抗拒,只有亲切的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