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忘归长身玉立,施拱手礼,“是,忘归记下了。”
皇后便把左溶溶安排在自己下,因整个宴席只有季忘归和三皇子两个男子,他们的座位便与女眷隔了些许距离,放在皇后的凤座左近。
左溶溶偷偷地看了温若棠一眼,目光带着些许羡慕,落在温若棠旁边的位置。
温若棠知道她想过来,却囿于皇后的安排,便笑着点点头,又摇摇头示意她不急于一时,也算是打了招呼。
一时曲毕,算着时辰,再来上那么两曲子,就能吃饭了,这时门前的太监扯着尖声尖气的嗓子,高声道“三皇子到!”
随着这声唱喏,三皇子许湛知带着那个叫八宝的小太监大步进来,行着礼道“儿臣见过母后。”
皇后笑道“湛知今日念书如何?”
“今日好不容易有宴饮,也同先生说了下午不去,母后就别说学习的事了。”三皇子凑近了几分,眉眼间皆是亲昵,“儿臣饿了,要先吃些点心垫垫。”
皇后指了指季忘归旁边的位置,“那快些坐过去吧。”
三皇子看了一眼,回过头就道“儿臣不愿和一个病秧子坐在一处,免得过了病气。”
“胡闹!”皇后赶紧看向季忘归,“忘归,湛知就是口不择言,你可别放在心上。”
季忘归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口中却淡淡来了句,“皇后娘娘多虑,我向来不把这种话放在心上,只是越国公府那么多人,也未见有人过了病气,怕是三皇子格外虚弱才会这般害怕,还是尽早宣太医过来给三皇子把把脉,调理调理吧。”
三皇子怒道“我格外虚弱?季忘归,你说这话之前,也不先看看你自己?!”
季忘归看了他一眼,低头饮茶,并未说话。
他要说的话,已经在刚才说完了。
如此这般,三皇子更加恼怒,皇后看起来有些无奈,一副不知道怎么劝的样子。
三皇子大步走去,一屁股坐在了季忘归旁边,“你以为我真是怕过了病气?我只是不愿和你这样的人坐在一起。”
“我知道。”
“知道你还阴阳怪气?!”
季忘归又饮一口茶,“我乐意。”
“你当我不敢揍你?”
“你敢,你当然敢,毕竟堂堂三皇子。”季忘归看他一眼,“只可惜,只要你碰了我一根手指头,第二天,‘三皇子殴打越国公之子’、‘皇后娘娘教导不周’、‘纵子行凶’等弹劾奏折,就会像雪片一般飞到圣上的案头。”
“你只敢拿父皇来威胁我?季忘归啊季忘归,你究竟算不算个男人?”
季忘归不搭话。
再之后,不论三皇子怎么说,季忘归都一脸平静,不再回应。
反正只要提醒了三皇子可能会拖累皇后,他就不敢动手,既然不敢动手,何必多费唇舌。
温若棠带着同情,看了好几眼季忘归,觉得眼下和他算是同病相怜。
自己身边的秦月仪没什么好脸色,而那头的三皇子脸色更差,看起来下一刻就要摸出一把刀子来把季忘归给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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