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若棠觉得自己看错了,不过容不得她想那么多,很快,左溶溶也开始击掌,大家如梦初醒一般,都击起掌来,中间还夹杂着一些议论之语。
“……这词是谁写的?写得可真不错啊。”
“是,我也听到了,睡不稳纱窗风雨黄昏后……就像唱进人心里似的。”
“还有那句‘展不开的眉头,捱不明的更漏’,就说咱们为妻为母的,谁不知道这句话背后的心酸苦涩?”
“温家姑娘唱曲儿挺好听啊,我瞧着比秦家姑娘好些,秦家姑娘弹断了弦呢……”
“曲调不知是哪位大家谱写的,稍有怪异,不过总的来说确实比秦家姑娘好。”
……
秦月仪脸上白一阵红一阵,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转,最后“扑通”一声跪下,“皇后娘娘恕罪,臣女不是故意,臣女也没想到这个弦会断,从前不会生这样的事……”
皇后的眉间微蹙,“本来众人都高高兴兴的,忽然断弦……”
秦夫人吓得跪下磕头,“皇后娘娘,月仪只是为了献艺,对天家不敢有半分不敬,也无意扫大家的兴。但弦断终究是月仪的过错,臣妇愿代为受过!”
季忘归忽然道“琴弦忽断,想来也是意外,并非秦姑娘故意,皇后娘娘,不如此次就饶过秦姑娘?”
三皇子眯了眯眼,“你给她求情?”
“嗯。”
三皇子忍不住笑,低声道“能让你管这种事……怎么着啊,看上她了?”
季忘归没有回答。
“既然忘归帮忙求情,本宫就不计较了,只是断弦终究不吉。”皇后看了一眼季忘归,接着掀了掀手,“下去吧,这把琴本宫就赐给你了。”
秦月仪脸上还带着泪痕,怔怔地跪着。
赐给她……
秦夫人咬着牙把秦月仪的头往地上按,“娘娘宽容大度,还不立即谢恩?”
秦月仪重重地磕在地面上,她知道,这断弦的琴就是她的耻辱,以后将要摆在家中,碰不得动不得,伴随一辈子。
而她想要拖下水的温若棠,此刻直直地站立着,皇后正颇温柔地看着她,“……刚才那词,写下来给我瞧瞧。”
温若棠有点想推拒,然而话还没出口,旁边待命的小太监们已经把准备好的笔墨纸砚都拿了上来。
“臣女这一笔字,实在是献丑。”
皇后道“词写得好,字丑不丑又有何要紧?”
温若棠得了这句话,便拿起狼毫,放心大胆地写了起来。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后,小太监把温若棠所写的《红豆曲》呈了上去,皇后刚拿到手中,下巴就往后缩了缩。
“这个字可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温若棠微笑道“字虽丑,但在京城里可算独一份,或许这也是臣女的特色吧。”
“你这话,若是让旁人听到了,定会说你自负,”皇后失笑,“真是个有趣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