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休息的时间,他都给了她。清晨,在郊区菜园的小径上散步,菜农们摘下新鲜的黄瓜,送她一根,她站在路边脆脆地嚼着,晨光照着她的脸,明净而又清灵。傍晚,两人在僻静的小餐馆吃饭。吃完走着回来,车灯的光束从两人身上滑过,恍惚中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他悄悄在网上下载营养菜谱,然后找吕姨做好带给诸航。他关心起超市里的休闲食品,向营业员打听哪些是女孩子爱吃的。诸航其实很少吃零食,偶尔会吃点冰淇淋。听说冰过的食品对孩子不好,她也戒了。有一天,不知怎么她说起准备去国外读书的事,他没有接话,突然间情绪很低落,还有点酸酸的涩然。事态蓦地逆转,是在遇到晏南飞和卓阳那天。卓阳下意识地就认为他和诸航做出了对不起佳汐的事。晏南飞则冷静地暗示他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男人该站出来有点担当,难道要让诸航未婚生子吗?啼笑皆非,又百辩莫非。他看向诸航,诸航也在看他,无奈地苦笑。&ldo;没有关系啦,孩子都帮你们生了,就视同于结过婚。这样,小朋友也不用抱养,可以名正言顺认祖归宗哦。不过,你说过不会再婚,现在要食言喽!&rdo;这个时候,她还能开得出玩笑,让他想笑,却又心生戚戚。&ldo;委屈你了!&rdo;他真诚地道歉,为佳汐,为他,都让她委屈了。他自以为会是个好丈夫,却让佳汐在婚姻中那么恐慌,才做出这样荒唐的事。这一切应该他们自己解决,却无辜把诸航陷进来,而且越陷越深。他自私么?是的!他们结婚。她说出院后她就离开,然后挑个合适的时间,悄悄离婚。按照约定,相互不再打扰。可是,一点一滴,一时一刻,他放不开了,似乎没有理由,似乎又有很多很多的理由。钟敲六下,卓绍华习惯地伸手向里摸了摸,掌下空空的,倏地睁开眼,想起小帆帆昨夜睡在客房。晨光从窗帘的fèng隙钻进来,洒在地板上。新年的第一天,天气好象不错。独自在c黄上醒来的感觉有点怪,打开衣橱找衣服,另外一侧的衣架空落落的,他关上柜门,进去洗漱。客房的门还关得很严实,里面一点声响都没有。他轻轻敲了下门,没有回应。他推了下,门开了,没有上锁。借着曙光,目光从c黄头扫到c黄尾,没看见诸航,只看到小帆帆手脚大张横在c黄中央,小脸红扑扑的,小鼾声呼得真香。&ldo;诸航?&rdo;他压着嗓音,轻唤。一片安宁。他看了看洗手间,没有动静,&ldo;诸航?&rdo;他又叫了声。&ldo;我在地上。&rdo;有气无力的声音从c黄下传来。他忙沿声寻过去。诸航裹着个被单躺在地上,欲哭无泪。&ldo;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那个坏家伙睡觉会转?&rdo;一夜无眠的诸航两眼血红,气不打一处来,&ldo;他先是竖着睡,然后睡着睡着,就横在c黄上,一脚把我踹到了地上。&rdo;冬夜地凉,她手脚到现在都冰冰的。卓绍华忍着笑,&ldo;对不起,这事是我不好。不过,之前他没这个习惯。&rdo;&ldo;养子不教父之过,你敢笑出声!&rdo;&ldo;好,好,我不笑。&rdo;卓绍华忙抿上唇,把c黄上的罪魁祸首慢慢抱正,挪出一块地来,&ldo;你呢,要我抱吗?&rdo;说完,才觉不妥,耳背先红了。&ldo;讨厌你!&rdo;没睡好的人,伤不起。诸航站起身,被子滑落在手臂中。睡衣的钮扣不知怎么被扯开了两粒,她没有发觉,趴子,对着小帆帆瞪眼,雪白的肌肤在衣下若隐若现。真的不是有意,恰巧就那么看到了。卓绍华一张脸也跟着红了,忙把目光转开,不住地清咳。&ldo;小点声呀,坏家伙还在睡呢!&rdo;诸航抬起头来。&ldo;诸航,把钮扣扣上。&rdo;卓绍华哑声道,手脚慌乱不知如何安放。&ldo;什么钮扣?&rdo;诸航眨眨眼睛。卓绍华暗自吞气,比划了下胸前。诸航一低头,轰,血管爆炸了,礼花满天。&ldo;你还看……&rdo;羞恼地跺脚。&ldo;没有,真的没有!&rdo;叹息,无辜的人明明早已转过身去。室内的空气默默地迷离起来,再缓缓弥漫。小帆帆眼睛动了下,慢慢睁开,黑漆漆的眼珠滴溜溜转了一圈,看着两人,甜甜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