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扁扁嘴,泪仍不能止。&ldo;这是乍的了?炎儿,你欺负蓝小姐了?&rdo;宋瑾与贺文轩一进来,瞧着眼前这情景,一愣。蓝梦姗侧过身,把脸别向一旁。冷炎站起身招呼,&ldo;你们来得正好,我都快无力了。唉,真是个孩子,去看了场大戏,从戏院一路哭了回来,然后哭到现在,怎么劝也劝不住!&rdo;宋瑾直眨眼,&ldo;什么好戏如此催人泪下?&rdo;&ldo;是《寒窑记》。&rdo;红袖回道。&ldo;哦哦,江家班的新戏,讲那个丞相之女王宝圳下嫁穷小子薛平贵,被逐出家门,两人住在寒窑中。后来薛平贵出去打仗,做了将军,又娶了邻国的公主。八年后回到寒窑,发现王宝圳还守在寒窑之中,他心怀不忍,重新迎娶她。可惜成婚八天后,她一觉没有睡醒,死在睡梦之中。嗯,这是个哭戏。&rdo;宋瑾一双邪目转了转,真是演戏的是疯子,看戏的是傻子。戏总归是戏,哭成这样,也太……过了吧?不过,梨花带露的蓝梦姗,却是另一股子美哦!&ldo;对,对,看到王宝圳死了,戏园子里大伙儿哭成一团。&rdo;红袖忙不迭地点头。冷炎在一边拧拧眉,状似有点无力。贺文轩冷漠地扫了蓝梦姗一眼,没有出声。很奇怪,他感到蓝梦姗不应该是一个入戏很深的人,但她却又是哭得那么悲切,这是为何呢?他咽下好奇,朝宋瑾递了个眼色。宋瑾会意,玩弄着手中的折扇,&ldo;红袖,你去给蓝小姐倒杯茶,让她润润喉,别哭坏了嗓子。&rdo;他又转过头,搭上冷炎的肩,&ldo;炎儿,小王听说你最近不太做正事哦。&rdo;冷炎寒眸一聚,&ldo;太子这话什么意思?&rdo;&ldo;小王昨儿偷晃到御书房,看到有好几本参你的折子,父皇在上面批示着……啊,文轩,我想起炎儿书房里有几本好书,我去看看。&rdo;气氛有点沉寂。蓝梦姗尴尬地拭去眼底的泪,感到眼皮沉重得很,偷瞅了隔着几张椅子的贺文轩一眼。他面无表情,面对着大门,视线像定在外面的某处。今天在茶楼与二姐和姐夫坐了一会,只是喝了点茶、吃了几块点心,二姐就吐了几次,害喜害得很厉害,她看着心好疼。二姐说怕肚子再大点,就不宜远行,明天准备悄悄出城,姐夫已经联系了一个安全的落脚点,她要在那边把孩子生下来后,再与家人联系,让蓝梦姗替她孝敬爹娘,不要担心她。蓝梦姗怎能不担心呢?二姐自小像个男孩子般顽皮,一点女红不会,一点家务不会。突然嫁人,现在有做了妈妈,怕姐夫被别人发觉身份,也不敢请女佣,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呀?生孩子谁来侍候她?姐夫是很爱二姐,但毕竟是个大男人,粗手粗脚的。明天还要长途漂泊,所谓安全之处有可能是安慰她的话,不然为什么不告诉她具体的地址呢?难道家人还会出卖他们吗?她没有追问,乖乖地一直点头听着二姐的叮嘱。但在分手的那一刻,蓝梦姗控制不住的哭了。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把她当掌上明珠捧在手中爱着的二姐呀,就这样要消失在人海之中,她紧紧抓住二姐的手,不肯松开。二姐也哭成了个雷人。最后还是徐慕风掰开两人的手,把蓝双荷强行抱走了。蓝梦姗从茶楼哭道戏楼,猛然发现戏楼里也是哭声震天。她看了看戏台,庆幸有了一个放肆流泪的理由。二姐现在该开始收拾行装了吗?她想把从龙江镇带出来的银票送给他们,徐慕风拒绝了,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她的背,说希望她能真的得到幸福。看着蓝梦姗好不容易强咽下去的泪,又开始泛滥,贺文轩急得在直搓手,他不会安慰人,可是再不出声,冷炎有可能就要回来了。&ldo;蓝小姐,别哭了。请问……你的祖母是不是姓萧?&rdo;几个深呼吸后,他笨拙地开口道。呃?蓝梦姗猛然回神,才意识到他不知何时站到了自己面前。他困惑地眨眨眼,接不住这几句天外飞来的话。&ldo;快告诉我,这个问题很重要。&rdo;蓝梦姗突地想起父亲曾经和爷爷说起的关于祖母的故事,&ldo;贺公子,你不觉得你这样问很唐突吗?&rdo;她嗓子哑哑地质问。&ldo;不要跟我争辩,这件事关系到你……一生的幸福,还有……你家人的安全……&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