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的天,为赶新闻,在柏林街头举步匆匆,那么辛苦,就是不肯说一句&ldo;我想回家。&rdo;&ldo;咚咚!&rdo;门开了,合伙人王子文探首进来,&ldo;又在想妹妹啦!&rdo;全事务所都知颜浩有一个妹妹在德国。说起妹妹,颜浩就两眼闪光。伸了个懒腰,站起身,&ldo;有事?&rdo;&ldo;我们代理的宏瑞电子的外方律师来沪,中午一起吃个饭?&rdo;&ldo;行,在哪里?&rdo;&ldo;和平饭店!&rdo;出于礼貌,两人早早来餐厅定位等候,一边闲聊着事务。颜浩没有进父亲的公司工作,与王子文合开了一家律师事务所,目前的业务量在上海是数一数二的。刚喝了两杯茶,便看到宏瑞的老总伴随着一位高大的男子走了过来。熟悉的身影让颜浩喜出望外,&ldo;严浩!&rdo;严浩也很惊讶,激动得与他拍拍肩,握握手,还来了个男人式的拥抱。&ldo;我同学、室友加好友!&rdo;颜浩冲愣着的其他二位笑着介绍。&ldo;真巧哦!&rdo;宏瑞老总与王子文对视一眼,这餐饭一定会吃得非常愉快。四人落座,开始上菜。&ldo;上次在机场匆匆一别,也没详问,你怎么没有回国呀?&rdo;&ldo;我可能喜欢伦敦的雾吧!&rdo;无意谈自已,严浩神情略显疲惫。三人大笑。颜浩冲他举杯,&ldo;你也学会幽默了。&rdo;&ldo;工作了吗!&rdo;两人很有默契地干杯。为恐冷落客人,老总忙着为远道而来的客人布菜。话题转入业务,同是为一家跨国公司代理法律业务,很快便取得共识,一切都谈得透明而又愉快。饭毕,其他二人识趣告辞,他们转入咖啡厅继续。为他注上一杯芳香的咖啡,颜浩微笑摇头,&ldo;说来我们都有三四年没有聚会了,对啦,上次机场那位是你女友吗?你结婚了没有?&rdo;严浩淡淡一笑,&ldo;你真能想像。那是堂兄的女儿,我侄女,一直在英国,我回来时她要跟着,我忙得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哪有功夫谈女友?&rdo;&ldo;哦,你想要定居英国吗?&rdo;严浩摇头,&ldo;不一定,过几年再说,一切都没稳定下来,而且,我爸爸那边也有问题,先工作着吧!&rdo;&ldo;呵,你呀,还是很挑。想起来好笑,我们在大学时,居然会同时喜欢过同一个女生,但我们从没有大打出手,似乎是各唱各的戏,互不干涉,朋友、同学照做。&rdo;可惜我俩都没那个福份。&rdo;严浩没有笑,定定地看着杯中黑色的液体,&ldo;我上个月在柏林见到她了。&rdo;&ldo;明靓?她怎样?&rdo;颜浩急切地问道。&ldo;很有职业记者的感觉,灵敏、语速很快,用词犀利,非常敬职。&rdo;&ldo;我不管那些,她瘦了没有?&rdo;&ldo;比大学时瘦了点。&rdo;&ldo;唉,&rdo;颜浩仰倒在椅中,&ldo;我可怜的盈盈,真让人心疼。&rdo;&ldo;可怜?&rdo;严浩诧异地看着他。&ldo;她没有和你提吗?你们没有一起吃个饭什么的?&rdo;&ldo;有,就随便聊了几句,她好象有点忧郁,变了一个人。&rdo;颜浩叹息地闭了闭眼,&ldo;她呀,就怕别人同情,事事逞能,所以才逃得远远的。&rdo;严浩身子微微一怔,&ldo;她发生什么事了吗?&rdo;颜浩弯身从公文包中拿出一个笔记本,后面夹了几张照片,他轻轻翻开,递过去。明靓苍白着脸,神色凄凉,捧着两张照片,站在登机梯上,&ldo;大二的新年,明叔与周姨从南非回国,飞机刚从开普敦起飞,因油箱着火,坠在好望角附近,机上无一人生还,救生人员打捞上明叔们的行李箱,找到了几件衣衫,当成遗物埋在大连,这张是在去大连的飞机上拍的。&rdo;严浩的面容剧烈地抽动,掩饰地去拿咖啡,却碰翻了杯子,手忙脚乱,收拾好,急急地又看向下一张。明靓瘦了,跪在雪地里烧着纸钱,泪水满面。&ldo;你知道,明靓是外婆带大的,她外公早逝,外婆就周姨一个女儿,突闻女儿女婿遇难,外婆心脏病突发,在明叔周姨六七未到时,也走了。突然失去生命中至爱的三人,明靓象个木头人,不吃不睡,眼睁得大大的,那时候,不是我就是陈静,要不然就是我妈,三人轮流陪着她。好不容易她正常了些,大四时,我刚想让她到上海来读研,新华社找到她,想聘她做翻译,她却提出去国外做记者,摆明了不想让我们疼,唉!&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