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袋里的手机响起。&ldo;华烨,沐歌和你在一起吗?&rdo;经艺口气急促地问,好象喝得真不少,有点大舌头。开酒吧的女人应该是妩媚而多风情,最好是散发出若隐若现的风尘味,才配得上夜店的环境。经艺却反其道而行,剪个寸头,耳朵上吊着两个偌大的金属耳环,穿缀满饰品的牛仔装,象个街头坏小子,喝起酒来比男人还猛。&ldo;她已经回酒店了。&rdo;他揉揉额头,抬手看了下表,十一点多了。经艺哦了一声,停滞了会,继续说道:&ldo;华烨,你经常接触地产商人,问问他们有没不错的单身公寓,租给沐歌。我让她住我这里,她不肯。&rdo;&ldo;好的,我明天问问看。&rdo;&ldo;华烨,你是不想见沐歌,才不来酒吧的吗?唉,不要恨沐歌,孤单一人在外求学,她也很不容易。&rdo;他淡淡地笑。&ldo;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瞒着你,沐歌与那个指挥家的婚姻并没有任何意义。他是个同性恋,法国虽然允许同性恋结婚,可他家是个大家族,家人无法接受,以死相逼,他为了让家人安心,与沐歌协议结婚,只要沐歌帮他掩饰,他给沐歌登台演出的机会,沐歌也能顺利获得绿卡。现在,他们已经离婚了。沐歌完全可以留在法国,可她回来了。唉,如果你多等半年……&rdo;&ldo;经艺,太晚了,有事明天再说吧!&rdo;他突然感到非常非常的烦躁,不等经艺回应,急促地挂上了电话。瞒与不瞒有什么不同吗?这些都是她走后发生的事了,他们已经不是男女朋友,她做什么都和他没有关系了。如果他多等半年……一切就会停止在原点?过去的那一个个疼得心如刀割般的夜晚、悄悄滑下的眼泪,象个疯子般满街寻着她的身影,那个匆匆来到世间又匆匆离开的孩子,都没有任何意义吗?即使她从始到终,只爱他一个人,那又如何?一切再也回不去了。有些事一旦发生,总要付出一些代价的。从音乐广场到听海阁,华烨的车速一直飚到一百码,估计明天会收到许多罚单,他不管。只觉着后面象有个面目狰狞的厉鬼在紧追,他要赶快回家,那里才是他安全的港湾。车停好,仰起头一看,餐厅里那盏桔黄色的灯亮着,他拉拉领带,定定神,这才走进电梯。家里似乎所有的灯都亮着,陶涛穿了件家居服,头发裹在干发帽里,盘腿坐在沙发上,膝盖上放着笔记本,佝着个腰,双目如炬,屏幕上一架高射炮,对着几幢雕楼和象蚂蚁一样的士兵,轰轰轰……战争打得正是激烈。&ldo;陶涛,怎么还不睡?&rdo;他脱去外衣,换了拖鞋,走到她身边坐下。陶涛皮肤极好,又刚洗过澡,小脸雪白而光洁,几丝碎发落在曲线优美的脖颈间。到底是没吃过什么苦,她看上去就象个纯真的小姑娘,沐歌只比她大了几岁,刚刚在车上,他侧过脸看到沐歌的眼角已有细细的纹路。陶涛象没听见,自顾打得正欢。&ldo;陶涛,经艺是不是给家里打过电话了?&rdo;她拉着个脸,不接他电话,有事不告诉他,是因为她知道沐歌回来的缘故吗?&ldo;怎么了,我忘了告诉你不犯法吧?&rdo;她像被踩痛了尾巴,猛地仰起脸,狠狠地把本本一合,声音在一瞬间变得很高很脆。&ldo;你如果那么想去,现在还来得及,那家酒吧不是营业到凌晨吗?&rdo;华烨无言地看着她。此刻的她就像一只充满攻击力的小动物,那双乌黑漂亮的眼睛里仿佛盈满着巨大的怒意,只要一不小心便会被点燃,甚至爆炸。一个可以把心思写在脸上的人,说明她还拥有几份单纯。让一个孩子cao心大人间复杂的事,是一种残忍。他心中突地一软,挪了个身子挨着她,她瞪大眼,&ldo;请保持距离。&rdo;他没听她的,紧紧握住了她的手,&ldo;小涛,沐歌从巴黎回来了。&rdo;她一愣,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坦承。&ldo;你是我的妻子,也忘了?&rdo;讲这话时,他心里有点隐隐作痛,唇间荡漾着丝丝苦涩。&ldo;我不需要特别记得,结婚证上有记载,民政局也有档案。&rdo;她仍旧梗着脖子,背绷得直直的。他低下头,&ldo;一切都不会改变的。我已经不是从前的华烨,现在我是你的丈夫,我们才是一家人。&rdo;虽然他是个遗腹子,没有父亲陪伴长大,但季萌茵教育很严,又呆在部队军营中,他知道男人要么不承诺,一旦承诺,就是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