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有些事情不是你想不想的问题,是它永远都在那里,你没法回避。&rdo;艾米说,&ldo;jan从里面出来后,住在我家,如果你们看到过他当时的样子,肯定永远都不会忘记……&rdo;carol想像着jan那时的样子,他身上肯定有很多新伤旧伤,他的胡子肯定很久没刮,头发也很长很乱,神情麻木,就像是到地狱去了一趟一样。她按捺不住问道:&ldo;怎么不告那些人呢?&rdo;艾米说:&ldo;他父母要上告,但他劝他们算了,说他不想再提这件事了。后来我父母告了那些人一状,折腾了很久之后,有几个人受了一点很轻的处罚,说他们是方式方法不当,但用心是好的,疾恶如仇嘛。td,即便那些人没有险恶的用心,至少也是法盲。他们不是在证实一个人有罪之前就假定一个人是无辜的,刚好相反,他们是在证实一个人没罪之前就假定他是有罪的。这样的人执法,还有什么法制可言。&rdo;方兴理解地点点头:&ldo;有过这种经历,难怪他难以忘怀‐‐&rdo;&ldo;实际上,ròu体的痛苦并没给他多大影响。有很多次,他一个人站在阳台上,望着很远的地方发愣不说话,我走到他跟前,问他是不是伤口疼,他说不是,他说他们打他的时候他根本不知道疼,他只想到ruth割她的手腕的时候一定很疼,她看到她的鲜血流出来的时候,一定是绝望而又贪恋人生的。她在切下那一刀之前,曾经到处找他,说明她其实是不想死的。但她没有找到他……他总是问&lso;为什么我一点都没觉察到呢?&rso;我问他,你觉察到了又能怎样?他说,我可以救她呀,我可以劝她不要走那条路呀,既然她说她是爱我的,那她肯定会听我的话呀。可是我什么也没看出来,她来告诉我她的决定的时候,我以为她在开玩笑,我还对她说&lso;你前脚走,我后脚跟&rso;,她是不是把我这句话听真了?他妈妈看到他身上的伤,抱着他哭。他说,&lso;我只是皮ròu上的一点伤,很快就会好起来,可是想想ruth的妈妈,她永远失去了女儿,不知道有多伤心&rso;。jan的妈妈不愿再见到ruth的妈妈,也不让jan再见到ruth的父母,但他后来还是去了ruth家,ruth的妈妈把ruth的日记什么的都给了他,因为都是为他写的。我不明白办案的人为什么会把日记退还给ruth的父母,我宁愿他们留下存档,永远不要让jan看到。&rdo;&ldo;你看过ruth的日记吗?&rdo;carol问。艾米摇摇头:&ldo;没有。但我知道ruth是个很痴情的女孩,她比他大四、五岁,当时已经二十六、七了,为此很自卑,不敢直接对他表白,老是揣摩他的心思,以开玩笑的方式试探他,得不到她想要的答案就伤心,以为有点希望就开心。她对爱情的理解太悲观太狭隘,觉得一生当中就只可以有一次爱,而这一次就一定要天长地久,如果活着不能做到这一点,那就只有靠死亡来做到。jan说过,《此人无故事里面那段柳青听《海的女儿想像自己飞到辛明窗前的描写就是出自ruth的日记。她那时候常常坐在她自己的房间里听他弹《阿尔罕布拉宫的回忆》,每次听都会流下眼泪。她也常常在夜晚站在阳台上,从他的窗口看他睡觉。jan说他读了这些,有很长时间夜晚都睡不好,老觉得ruth站在窗口,所以他晚上总是拉开窗帘,怕她看不见他不肯回去睡觉。&rdo;carol听到这里,感到背上发凉,她几乎能触摸到ruth心中的那份暗恋,那种无望的爱,那种可望不可及的距离,那种即使今天得到也不知能保持多久的担忧,沉甸甸的,压在ruth心上,也压在她自己心上。她想,我现在是因为还没有完全绝望,不然的话,真不知会做出什么。方兴叹了口气说:&ldo;我看ruth已经有点走火入魔了,可能精神上本来就不大正常。&rdo;carol的&ldo;大侦探情结&rdo;冒了头:&ldo;有可能ruth得了绝症,知道自己治不好了,所以用这个办法‐‐&rdo;&ldo;想到《蝴蝶梦》上去了吧?&rdo;艾米摇摇头说,&ldo;别瞎猜了,解剖过尸体的,没有任何事情,一具&lso;健康女性尸体,处女膜完好无损&rso;。这也是我最痛恨那些人的地方,刚开始是怀疑他让ruth怀了孕又抛弃了她,但解剖结果早就出来了,他们仍然不放他出来,又怀疑是他杀了ruth,总之就是不肯承认当初抓错了人。&rdo;&ldo;jan从那以后就‐‐不敢接近女孩子啦?&rdo;carol好奇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