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担了很多心,怕艾米是个怪胎,问爸爸:&ldo;要是这孩子是个怪胎怎么办?&rdo;爸爸说:&ldo;怪胎不也是咱们的孩子吗?只要能活下来,多怪都不怕。&rdo;爸爸觉得艾米不是怪胎,但是古灵精怪,存心作弄他,因为每次爸爸把手放在妈妈肚子上,想感受一下艾米的踢动,艾米就偃旗息鼓,一动不动。有时爸爸把手放那里几十分钟,艾米都忍着不动,等他的手刚一拿开,妈妈就叫:&ldo;动了动了,刚才动了。&rdo;有次去医院检查的时候,医生告诉艾米的父母:&ldo;这小家伙胎位不正,在里面打坐呢,得想办法让它转过来。&rdo;妈妈回到家,就按照医生的指示,每天做&ldo;膝胸卧式&rdo;,就是撅着屁股趴在c黄上。卧了一段时间,才把艾米的头转到下面去了。后来妈妈总是嗔怪艾米:&ldo;你看看,从小就爱作弄别人,害得妈妈那样狼狈不堪地趴了几个星期。&rdo;(4)艾米的头转到下面去了,可是脸的朝向不对,本来应该是脸向着妈妈的尾骨的,但艾米是仰面朝天的,叫做&ldo;枕后位&rdo;,不能顺产,只能剖腹。医院定了个动手术的时间,但妈妈很担心,说不等到阵痛,就这样人为地把孩子拿出来,怎么知道孩子长好了没有?医生说,你不用担心,做过b超,测量过孩子的头骨,知道它已经长好了,才会这样决定。但妈妈仍然是很担心。到了预定动手术的那一天,还才凌晨四点,阵痛就开始了。妈妈虽然痛,但是放了心,两次阵痛的空隙,不忘感激一下艾米:&ldo;我们的baby真懂事呀,知道我担心它没长好,自己就来报信了。&rdo;艾米带来的阵痛也是离经叛道的,没有什么隔半小时痛一次的过程,上来就是两三分钟痛一次,而且羊水也破了,稀里哗啦地溜出来,爸爸只好用盆子接着,说粘粘乎乎,象米汤一样。妈妈急得要命,怕羊水流完了,孩子缺氧会死掉,让爸爸快叫医生。但夜晚只有值班护士,护士来检查了一下,说没问题,孩子挺好的,待会医生上班了再处理。爸爸妈妈都觉得护士太糙菅人命了,爸爸跑去找这个找那个,但个个都说不用急。没办法,只好等医生来上班。早上八点多钟,妈妈进了手术室,麻醉师给她打了麻药,过了一会,用个带尖刺的小锤子敲她,问她痛不痛。不管敲哪里,她都知道痛。麻醉师小声对旁边的人嘀咕:&ldo;这人怎么回事?下了这么多麻药,还是麻不翻。&rdo;不知道他又加了多少麻药,才把妈妈麻翻了。后来妈妈从昏睡中醒来,觉得肚皮上很痛,叫到:&ldo;好痛!&rdo;医生说:&ldo;马上就好了。&rdo;然后妈妈听到艾米沙哑的哭声,问旁边的医生护士:&ldo;我孩子‐健全吗?&rdo;一个穿白大褂的人说:&ldo;健全。&rdo;然后笑着问,&ldo;你这人真好玩,只问健全不健全,也不问问是男是女?&rdo;妈妈无力地笑着说:&ldo;不管是男是女,健全就好。&rdo;(5)护士把艾米送到妈妈手里的时候,艾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爸爸说:&ldo;荷,这丫头好生了得,我修炼了一辈子,还没达到这样超脱的地步。&rdo;艾米有一头浓黑的头发,躺在医院的婴儿车里,在一横排八、九个婴儿中独树一帜。别的产房的几个产妇都来向妈妈打听她怀孕时吃了什么,怎么孩子头发这么好。妈妈说可能是吃了很多瓜子吧,因为想不起吃过什么特殊的东西。跟妈妈同产房的那位产妇姓郝,生的孩子几乎没头发,总是不客气地对妈妈说:&ldo;这么小的孩子就有这么黑的头发,看着‐-怕人。&rdo;妈妈不啃声,找条手绢,在四个角上挽个疙瘩,做成个小帽子,给艾米戴上,遮住黑发。爸爸说艾米戴着那个小花帽,又睁只眼,闭只眼,活象个耍猴把戏的。艾米的吃相很不淑女,可能是太用劲,或者太惬意,总是边吃边哼,吸进了很多空气。吃完了,妈妈就把艾米竖抱着,拍她的背,每次都能拍出一个很大很响的嗝来。奶奶来看望妈妈和艾米,听见艾米打嗝,吓一跳,惊叹道:&ldo;我的儿啊,你小小的人儿,怎么打的嗝比奶奶的嗝还响?奶奶也是媳妇熬成婆了才敢打嗝。你要是在夫家也这样打嗝,你公婆要骂你了。&rdo;妈妈就好像艾米马上要出嫁了一样,抱紧了说:&ldo;我坚决不让任何人欺负我女儿。&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