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氏猛地瞪大眼睛,指着莲姨娘哆哆嗦嗦,“这是你能来的地儿吗?你是要胡说什么!妍儿,快把她给我赶出——”
“让她说!”
“大夫人!”
莲姨娘突然提高了声音。
苍白的面色上露出惨笑,“妾为何得了下红之症,是因为大夫人在妾月事时,叫人强灌了妾一壶红花汤啊!”
听到这里,许氏似乎松了口气,“不过是一个姨娘,你现在好吃好喝的不都是侯府给你的吗!还不快退下去!”
“那俞夫人当年的那个孩子呢?”
“俞儿的孩子怎么了?”
从刚刚她说话开始,纪维森就一直盯着她,“宋莲,你说啊!”
是啊,莲姨娘满脸苦笑。
自己的身子破败了,不打紧,俞夫人的孩子没了……
那才是侯爷的心头肉。
听到此处,纪时泽闭了眼,真相终究是要在人前被揭开的。
“俞夫人当年大着肚子,天又黑了,为何非要走府里那条小路?就是因为大夫人叫人引着去,而那条路上就被洒了桐油!
妾要是没看错的话,当时廊柱后的大公子也是看见的。大公子是最光风霁月之人,瞒着的这些年,心里也很煎熬吧?”
莲姨娘说完,笑吟吟地望着纪时泽。
杀人诛心,她无法有自己的孩子,也要让许寻雁的孩子不好过!
“世子,是真的吗。”
纪时泽沉默。
“逆子!”
纪维森双眼里布满了血丝,他将摇摇欲坠的俞氏扶到椅子上坐好,转身一步步朝着他最骄傲的儿子走去。
对于许氏的所作所为他已经不在意了,只是他没有想到,他的这个儿子,竟然也知情不报。
纪时泽抿着唇,跪下,这是他欠俞夫人的,“父亲。”
“纪维森!”
怕他对自己的儿子不利,许氏挣开纪清妍的手,从床上冲下来,被几个丫鬟押在一边,“你别动我儿子!”
重重的一巴掌,纪时泽被打的偏过头去,拭去嘴角的血迹后又磕头,“请父亲责罚。”
门外跑进来一个身影,将他紧紧护住,带着哭腔,“不许打我哥哥!”
“纪柔安,你怎么会没事!”看见了来人的纪清妍咬牙切齿的,被许氏拉住了手腕。
许氏恳求地示意她别去,斗不过的,哪个都斗不过。
柔安不理那个疯姐姐,用帕子捂着纪时泽被打出指印的半张脸,对纪维森愤愤道,“明明是你当初没有照顾好阿娘,你为什么要打我哥哥!”
愧疚的纪时泽一下就绷不住了,“桓桓,你起来,你弟弟当年是我没有……”
“我只有哥哥!”柔安哭喊着。
纪维森也脱了力,俞儿将柔安教的太好了……
是啊,他哪来的理由怪泽儿。
“森哥。”俞氏啜泣着开口,“当年泽哥儿也是个半大孩子,看见那么多血他也很害怕。我们大人之间的事,不要牵扯到孩子。”
听到此处,许氏颤了下。
不知道是脑袋清明了还是想通了,她看向自己的两个孩子。
一个忠义的,成别人家的了,一个也是和她一样没本事,护不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