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安侯府。
看着堆砌了一院子贴着喜字的红绸箱笼,纪时泽眼神淡漠。
他无声地张了张口后,伸手召来几个下人,说道,“将这些聘礼都退回京郊园子的秦二爷处吧,告诉秦二爷,本世子今晚在海晏楼设宴赔罪,叫秦二爷务必赏脸。”
这门亲事对清妍来说已是上佳,那秦二爷一心经商,不喜女色也无妻妾子嗣,嫁过去就是当家主母,定没有那许多烦心事。
门外。
腕上缠着纱布,怀里抱着一卷明黄圣旨的纪清妍款步而来。
在瞧见这些东西后,脸上露出一丝轻蔑,嘲讽道,“商贾就是商贾,只知道送些金银,连本小姐喜欢的书画都没有,真是庸俗至极。”
纪时泽深深地瞧了她一眼,那张和他有几分相似的脸上写满了刻薄。
“但愿侧妃娘娘将来不会后悔今日的决定。”
“那是自然。”
纪清妍骄傲的转身离开。
安王府,是她能争取到的最高位置的地方了,更何况她还有了安王的孩子。
贵妃不也是个妾吗?
我们又有什么不同呢。
翌日傍晚,天刚擦黑。
月牙微明,灰蒙蒙的天空上还笼着层薄雾。
一顶粉轿由侯府侧门抬出,晃晃悠悠地转进了安王府。
纪侯爷嫌她丢人现眼,连红绸都没挂,只把添给她的嫁妆折成了银票,悄莫声儿的就把人打了出去。
对这个女儿他已经算得上仁至义尽,嫁过去以后她就是安王府的人了,再做什么都与侯府无关了。
安王府。
从小门简单的跨过了火盆后,纪清妍一身粉裙坐在新房里。
将盖头半掀在头顶,映入眼前是一床艳粉的锦被和光秃秃的素色纱帐,只有家具和窗纸上才零星贴了几个喜字。
屋内一个伺候的下人都没有。
她有些不悦,冲门外喊道,“兰心,兰心。”
王府竟如此慢待于她,定是那安王妃搞的鬼,等告诉了王爷,看王爷怎么收拾她!
推门进来的是一位脸生的丫鬟。
纪清妍有些奇怪,朝她身后看去,“你是谁?本侧妃不喜外人伺候,将兰心唤来。”
那丫鬟镇定地回答,“奴婢名红棉,兰心刚入府便不懂规矩冲撞了贵人,已经被带走处置了。”
“什么!”
纪清妍激动地站起身,带动了头上的珠钗哗哗作响。
她气急败坏,“谁给你们的胆子,敢动本侧妃的人!”
兰心是她带进王府的陪嫁,怎能不说一声就带走!
红棉看了她一眼,如实说道,“是王妃的意思,侧妃有什么话还是等着明早敬茶时和王妃说吧。”
说完自行行礼后退下。
“你……”
纪清妍对着她的背影瞠目结舌。
不知又坐了多久,纪清妍感到腹中饥饿的都有些头晕了,喝的微醺的安王才被小厮扶着过来,她连忙坐好。
“你们都下去吧。”
门口,安王的声音响起,随后是关门声。
听着凌乱的脚步逼近榻边,盖着盖头的纪清妍笑容满面,她要用最美的姿态来面对这一刻——
但身旁突然一沉,安王兜头就倒在了榻上。
从盖头下面瞥见了的纪清妍有些生气,但转念一想,这正是她挥贤淑的太好时机。
她揭开盖头放低身段,用极温柔的声音说道,“王爷,妾为您更衣,咱们早些歇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