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皇帝先低了头,柔安立马恃宠生娇,小下巴高高地昂了起来,“您别管我!”
扭开他的触碰,柔安坐在那里,表情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
真能磨人。
邵承冕头疼不已,伸手将柔安拽的离他近了些,低声轻哄,“朕还不是为了你好,后妃有子嗣傍身,就多一重倚仗,嗯?”
柔安知道是这个道理,也知道皇帝是为了她好,但是这个药大可不必!
撒娇道,“那桓桓也不想喝,太苦了。”
“顽皮!再不听话朕就亲自喂你。”邵承冕连哄带吓,端起剩下的半碗药就准备往下灌。
柔安一看不好,急忙双手接过来,“我自己喝!我自己喝!”
寒着一张脸紧盯的模样实在太过压迫,柔安烦死了,就支使着皇帝帮忙,“怀周哥哥您帮我捏着鼻子,喝完还要立马吃蜜饯。”
“可。”
只要小姑娘听话,叫他去天上摘月亮星星都使得。
柔安深吸一口气,如壮士断腕般饮下。
俩人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直到嘴里被塞进蜜饯才强压下胃里那股恶心。
邵承冕观察着柔安的表情,直到没有要吐出来的意思,才开口唤人,“来人,将东西收拾下去。”
“是。”
玉珠和无霜推门进来,邵承冕拿了帕子给她擦嘴,亲力亲为的样子像极了操心的老父亲。
柔安极沉溺皇帝的温柔,晚上她伺候的腰酸背痛,白天当然要收一收利息。
她半倚在引枕上,浅浅的敷衍一下,“怀周哥哥您真好。”
“嗯。”
黑直的睫毛向下垂着,邵承冕低着头浅笑,将柔安手心的糖渍擦净。
一连几日,邵承冕下了早朝就过来亲自盯着喝药。
柔安苦不堪言。
好在后来不知是改良了药方还是什么的缘故,喝着没那么拗口了。
热浪来临。
小朵小朵开到极致的樱花褪去粉艳,零零凋落,被这艳阳里的暖风成片挟起,落在平整的地面上打着旋儿。
柔安展臂趴在榻上,这几日天热了起来,又怕伤口碰到水,总是草草地冲一下了事,她闻着自己身上都有酸气了。
玉珠她们端着剪子托盘,菘蓝坐在脚踏上拆开层层的纱布,伤口已经愈合了,细嫩白皙的手臂上只剩一道淡淡的红痕。
“太好了,终于不用再换药了!”几人惊喜地说道。
柔安一听,挣扎着就要起来,“那快扶本宫去沐浴,本宫要好好泡一泡。”
去去那日的晦气。
“是,娘娘。”
……
在立政殿用完膳后,柔安又要缠着邵承冕睡午觉。
也不是因为别的,纯粹是习惯了有个人抱着睡更舒服些。
“好是好,但……”
想到案上的那一摞没看完的折子,邵承冕迟疑了一下。
柔安仰着头,目不转睛地瞧他,“皇上,您瞧您眼下都有青黑了,脸色也不太好看。”
说着就递给他一面镂花小圆镜。
女为悦己者容,男子也是一样,邵承冕剑眉紧拧。
柔安本就长的冰肌玉骨,年纪又小,邵承冕又长她七岁,此刻被心爱之人挑出瑕疵,虽不在意面皮的他也有些受伤。
“桓桓可是嫌朕老了?”拿着镜子端详了一下,邵承冕幽怨的眼神投了过来,硬挺的轮廓上闪过一丝委屈。
“不是啊。”眼皮狠狠一跳,柔安心虚地别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