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愿君心似我心’
细长的纸条上字形娟秀有力,一看便知是有底蕴的。
其中有几位博学的夫人见了皆暗暗点了点头,盛安侯府的纪侯爷和世子都以才学着称,没想到连女儿也是丝毫不逊色。
“咦,民女见宸贵妃娘娘这字,颇有几分圣上的风骨呀?”
说话的是一位身穿珍珠蓝织锦襦裙的女子,双唇似含珠眼神灵动,此刻正巧笑嫣然地望着她。
柔安眨眨眼。
记起她是永畅殿中坐在荣王身边的那位女子,“是,是皇上教的,皇上说本宫的字太过端庄收敛,不符合本宫淘气的脾性。”
微风起,柔安羞赧地撩了下鬓边若有若无地丝,圆润的侧脸透着粉。
离得近的几个夫人闻言更是惊讶,皇上竟宠宸贵妃至此,连临摹御字都允得。
要知道皇家最忌惮后妃涉政,前朝覆灭就是因为内监和妃子联手,盗了御印又模仿废帝的字迹假传圣旨,百年基业才毁于一旦。
“你就是如烟姑娘吧?”
柔安看着那女子和煦地笑道。
她听邵承冕提起过一次,这位如烟姑娘原本是江湖人士,与到处留情的荣王一见钟情后就跟他回了王府,没想到一进门就见到了满府的莺燕。
自觉被骗的如烟当夜就收拾包袱不告而别了。
第二天醒来却没看见人的荣王慌了,花了大心思去寻,又是赌咒又是立誓的,追妻追了好久才将人求了回来。
但如烟硬气,到现在都没给荣王个名分,只当个娇客住在府里,偶尔给他个好脸色。
“回宸贵妃娘娘话,民女正是。”
女子俏皮地点点头,弯弯的月牙眼里都是善意。
放下湖笔,柔安双手捏着纸条的尾展开,轻轻地甩干墨迹,似没看见身后廊下露出的明黄衣角。
这狗皇帝,恨不得她走一步他都要跟着,若不是看见邵承冕过来了,她原本是要写个招财进宝,步步高升的。
男人能百步穿杨,眼力自然是极好。
待看清了姑娘手上持着的字条后,邵承冕不由失笑。桓桓真是爱极了他,连这孔明灯上的祝愿都为他二人而写。
心中似有暖流涌过,邵承冕当即就走了过去。
“臣妇参见皇上。”
见皇上朝着这个方向走过来,零散的小摊前,众人齐齐蹲身行礼。
“都起来吧。”
没错过小姑娘那丝惊慌颤抖的动作,一双黑眸势在必得地盯着她的后脑。
柔安回过头,红着脸欲盖弥彰地收起字条,“皇上……”
小手握着字条藏在了袖下,柔安回身行礼,却被邵承冕扶住了胳膊,精致裳下是滑腻的玉臂,邵承冕顺势攥着那只小手,温声道,“宸贵妃不必多礼。”
柔安仰着脸儿,一双玉耳都红成了血色,“皇上,您怎么来了呀?”
“里面的酒席要散了,朕就出来看看你。”
轻巧地掰开柔安的手,邵承冕从她手中拿出纸条在柔安面前抖动,明知故问道,“宸贵妃这是写得什么呢?”
“没什么,您快还给我!”
柔安双手去抓,字条却被男人的手臂高高擎起,像高大的青年逗弄自己爱慕的少女一般,她哑着嗓子小声撒娇,“还有人呢……快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