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只是蟹肉太寒,他受用不了了而已。
时间匆匆地飞逝,抓不住带不走也留不住。
这个百年一遇的严冬注定难熬。
即使柔安看得紧,将屋内到处的缝隙都封了起来,邵承冕的身子也到了枯败的那一步了。
彼时叶冉的儿子刚过洗三,得了消息的邵斯衡冒着大雪抱着软塌塌的孩儿过来给他看。
邵承冕只是摆了摆手让他们走远些,笑着道,“别渡了病气给孩子。”
邵斯衡偏过了头,眼里带着水光。
目光移落在了柔安身上,“桓桓……”
柔安安静地坐在床边掉眼泪,闻言,擦掉眼泪转过身,娇声道,“怎么啦?”
看着他从意气风到如今的满鬓白霜,苍白的脸上写满了无力回天,她不想让他看到她绝望的样子。
邵承冕断断续续地,骄傲着说,“我这一生,对桓桓还算好吧?”
柔安再也忍不住,握着他冰凉的手哭着道,“是啊好的,再没有人比你对我更好的。”
想要的不想要的,什么都给了她,尊崇、后位、除了她生的孩子以外没有任何异母的兄弟……
可往往就是如此,才是催他性命的符咒啊,若非如此他何须这么劳累的?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邵成冕强撑着笑了,他的喘息越来越弱,“那你一定得记好了,这辈子是我的,下辈子也要等着我啊……”
长长的一声叹息带着不甘和遗憾,以及对她的眷恋。
柔安哭着伏到了他耳边说,“好…下辈子,我也定会对你再好些。”
虚无涣散的眼神闪过一丝光彩,
那只瘦削的手突然间迸了力气,仿佛要将她深深刻印在魂魄中一般,用力地握了握柔安的手心,
随即软软地滑了下去。
“父皇!”邵斯衡和邵浠芮崩溃地哭着。
他们人生中引以为傲的指路人和引导者,也在这一刻彻底消亡。
柔安只是空洞地将脸贴了过去,蹭了蹭他的脸,上面还带着暖意的温度。
……
邵承冕走后,按照他生前的意愿丧仪一切从简,停灵七日后才起棺。
那一天,邵斯衡来问她的意见,如果她舍不得父皇的话,由于是冬日,再留些天也不成问题。
柔安见到他没有哭闹,只是摇了摇头看着窗外出神,“你虽是皇帝,但也得按照礼数来,否则下面的人又该来上奏了。”
母后表现的很平静,但邵斯衡知道,她已经万念俱灰,好似一下抽走了她的精气神儿。
他嘴角扯出一个笑,说起了别的话题,“盛美人和孙才人的孩子也快出生了,母后到时候不得帮儿臣挑一个带?”
柔安手中盘握着那串翠绿,笑着拒绝,“你的孩子你自己管去,哀家可是要躲清闲的。”
……
再后来不久,油尽灯枯的柔安才想起来当初在书肆初遇时,脚下的那枚棋子。
被她鬼使神差地收在了荷包里,大概在那个时候,一切的结局就已经书写。
那人朝她伸出手,
“……给姑娘赔罪了,不知姑娘闺名,出自哪家府上?”
——正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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