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那个旅,那个营官为何不报来?”
“额,回大人,在下还不知道,张校尉的命令还没有下来……!”
“啊,我想起来了,是张队正吧!某乃任白铜,后营校尉,给我说说吧!”胡子似乎想起来见过张左耀,态度一下子一百八十度转弯。
张左耀不明所以,不过此刻耽误不得,也就不多思索,转而汇报情况:“……持陌刀者估计为将,怕外围有暗哨所以通知大人在这里集结。冲过去,只要不跑了里面的,暗哨跑了也就跑了。里面估算三五十人,不过为了保险在下就按一百计的!”
“呵呵,好,张队正从容有度,心思缜密;后生可谓啊,不愧为忠杰兄推荐的人。”大胡子看似莫名其妙的把张左耀夸了一把,不过大家也都知道了,这话人家是说给张忠杰听的,至于为什么,张左耀只能稍后研究。
随后,只见任白铜脸一沉:“在某眼皮底下闹事,那就是找死!儿郎们,给某……”
“校尉,等等!”这样可不行,张左耀叫住了就要下令的校尉大人。然后接着说:“校尉,就这么冲过去,怕是小兵会掩着领跑,不如……!”
同一时间,刘家宅子后院正屋。
一个身着粗布衫,满脸乌黑的少年人坐在刘三井面前,细看之下会现他的脸并不是真黑,而是故意涂抹泥污而已,这人不是别人,便是被义宁军从简州一路追剿而来的百义军统领,东川节度使董璋次子少将军。
“刘老,实在对不住了,在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刘光成话虽客气,可他大马金刀的做在上冷着脸,那有半分客气的样。
不过,明知有假,那边刘三井愤怒之余却不敢不应,他的一众家眷就在隔壁,他都能听到女眷呜呜的低泣声,只是很细微,不知是谁罢了。
“董将军客气了,都是东川子民,危难之际帮一把事应该的。”刘三井不愧老江湖,这时候也能面带微笑:“今早老朽出去看了一下,四门仍然紧闭,街上盘查很严,不过将军切莫担心,也不是没有机会。”
“那就好,一切有劳了。”董光成此刻抛去了那层东川二公子的光环,比起当初逃难时,显得老成多了。
“哐当”突然,正屋大门几乎是被撞开了,董光成身后的两个亲兵哗的一下抽出了手里的横刀,怒视着门口,而一直站在刘三井身后的校将也抽出了手里的短剑,啪的一下搭在了刘三井肩膀上,大家定眼看去,却是自己人。
“将军,义宁军的杂碎要冲进来了,亲卫死守着门口,赶紧想办法吧!”冲进来的小校神色慌张的说道。
董光成叹了口气,问道:“慌什么?大股敌人吗?”
“看样子是,正在撞门。”
“父亲,七叔,小辈无能啊!”董光成扬起了头,很是无奈的望着刘家高大的木架屋顶,半响才开口:“杨都尉,去通知大家,放弃吧,放下武器,义宁军想要好好接收青石,和其他地方,从简州开始,他们就没有滥杀过……!”
哪个杨都尉花白的胡须坐在屋子的角落,估摸四十上下,单手提着陌刀,而另一只手则拿着布条,正有条不紊的将布条和右手绕在四尺长的刀柄后段,嘴里说道:“少将军,莫要笑话我等,老七南门先走一步,据说连尸都没找到,若不是他吩咐得紧,要看护好大帅的最后一点血脉,吾等自当如他一样追随老将军而去的。”
“杨叔,何必呢?你们不亏欠董家什么,反而是董家没给你们奔个好……!”手下的话说得心酸,董光成很是感动,不过颓然,他现张叔和自己身后的亲卫正传递着什么,还没反应过来,耳边响起咧咧的风声,想要躲避却来不急了,脖子一痛一阵眩晕传来,啪的一下无力的靠向了身后。
“记住,尔等可以死,二朗不能有事。”上前两步,杨都尉撇了一眼董光成,然后对他身后的亲卫说道。
“杨哥,你这是……!”又一个身穿锁子甲的将领走进正屋,不过铠甲上挂着布条,显然早先甲外挂着衣物遮掩,现在撕扯下来了,迎面撞上了张都尉。
裂开嘴一笑,张都尉对着年纪相仿的来人说:“老弟,没时间罗嗦了,后门暗哨没有消息,估计是安全的,你和亲卫门一起护送公子出去,想办法躲,躲不了就按老计划冲东门!”
来人略一扫屋内的情况便明白过来:“张哥,说笑了吧,老七哥走了以后,就剩你我两个算老人了,我不陪你,死不甘心。”
“好!好!好!小的们,董二就交给你们了,我们两个老不死的躲够了……”急步走到正屋面前,杨都尉厉声对着后院的侍卫们下命令。
“叱!”穿锁子甲的校尉猛地拔出自己的佩刀,刀尖指地,默默的站到了杨都尉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