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中和年间(公元884前后),爆了着名的黄巢起义,虽然没有彻底结束大唐曾经璀璨的生命,但他也只剩下一个躯壳残留于世间。
二十馀年后。罗绍威、刘仁恭、诸葛爽、孟方立、李克用、朱温、李茂贞、钱鏐据浙西,王建,王潮、王审知两兄弟,马殷,刘隐、刘岩兄弟……数不清的大小军阀将泱泱中华大地分割成了大大小小无数个势力。
他们全都力图扩大实力,所以你攻我伐相互兼并,混战多年这才逐渐形成了几支较大的势力。
北方,主要是以汴州为据点的朱温和以太原为中心的李克用。
朱温本是黄巢之大将。降唐后,受封为宣武节度使,据汴州。天复三年(9o3),平定华北大小军阀后,朱温再次剪除在陇中挟持唐昭宗的一大势力李茂贞,消灭了长期掌握朝廷军政大权的宦官集团。而后中唐以来的强藩魏博、成德也因战败归附朱温。
天佑四年(9o7),除今山西大部和河北北部外,基本统一了黄河中下游地区的朱温终于按耐不住,成为名义上毁灭大唐的刽子手,是为后梁太祖,国号梁,改元开平。五代之乱世自此正式拉开大幕。
不过事事难料,朱温杀人无数,踩着尸骨冲上人生高峰,最后却被他的次子朱友珪所杀。次年,第三子朱友贞杀兄为父报仇,最终承接帝位。此后,后梁连年用兵,徵敛苛重,国势日衰。
而北方的另一大军阀李克用,本是迁居今山西境内的沙陀部酋长,大唐时期曾参加镇压黄巢起义,被任命为河东节度使。控制了今山西中部和北部地区,唐昭宗封其为晋王。
朱温灭唐以后,李克用坚决不降,后梁无数次派兵攻打,双方交战不休。
后来,他的儿子李存勖乘后梁内乱之机攻取河北,累败梁军,彻底消灭了中唐以来长期跋扈的河北三镇。
龙德三年,存勖在魏州即位,是为庄宗,改元同光,因为父亲从头到尾都坚持拥护曾经的大唐,所以他将国号定为唐。同年,他派兵南下,攻占开封,屠灭梁亡,梁末帝朱友贞自杀。统一了华北地区不久,新唐迁都洛阳。
同光三年(925),新唐将太原定为北京,张左耀现在的最高领导,大将孟知祥被任命为北京留守,全权负责军政事务。
紧接着,新唐派孟知祥举荐的大将郭崇韬领兵灭蜀,临行时郭崇韬为报举荐之恩,向李存勖推举孟知祥为以后蜀地的军政长官。而郭崇韬的副将,便是先据东川,后反新唐,两川大战时和孟知祥拚了个你死我活的董璋。
就这样,两川王出现在了天府之地。而平蜀后的新唐王李存勖宠任伶官、宦官,朝政不修,又任用租庸使孔谦敲剥百姓,致使统治出现了危机。最终在魏州骄兵动叛乱时,被杀于一片混乱之中。
李克用养子李嗣源继位,是为明宗。他诛杀孔谦,废除苛敛,均减田税,允许民间自铸农器。李嗣源在位至第七年,中原战事稍息,农业生产凋敝的局面有所改观,五代以来少有的小康之世。
而同时,身在两川的董璋和孟知祥同样大有作为,孟知祥初到成都时,蜀中百姓因苦于前蜀苛税,群起而反,蜀中各地盗匪横行,百姓苦不堪言。孟知祥亲选廉吏赴任各州、县而后免除杂税,并派兵协助灭匪患,大战遂州的几个将军几乎都是在这个时候因军功而得到器重,逐渐成为孟知祥的心腹。
然后,蜀中开始集中安置因战而流散的百姓,孟知祥坚持执行与民更始的政令,终使情况逐渐稳定下来,百姓生产生活得到了恢复和展。是时蜀中久安,赋役俱省,斗米三钱。
然而,乱世既是乱世,两川巨头最终分道扬镳不说,两大集团也大打出手,后蜀百姓刚刚见到天府之国的曙光,一瞬间似乎又要回到了那段黑暗的时代,一时间人心慌慌,流言遍地。
另一边,李克用致力重建的新唐也是暗流涌动,经过两代君王的努力,新唐虽然得到了回复,却也不光是百姓得到回复,各路军阀同样也得到了充分修整。
洛阳,新唐皇宫雍和殿后的一间阁室里,一个穿着袍服,满头白的苍黄老人坐在上的软塌上,正埋头思索着什么。如果不是他身在的地方,和下边站立的两个大臣,很难想象就是这样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会是新唐的统治者,是一手造就了新唐如今战事稀少,屡有丰年的唐王李嗣源。
而他塌下的两个大臣一个是新任枢密使朱弘昭,还有一个则是宣徽南院使孟汉琼。
“弘昭,你在蜀地任职许久,对如今的战事有何看法?”良久,李嗣源这才开了口。
五短身材,一脸奸相的朱弘昭小心思量一翻,回到:“回皇上,东川董璋已亡,剩下的人怕不是孟知祥的对手。”
“你是说,孟知祥能拿下两川?”李嗣源语气很缓。
“臣不知,皇上既然已派武信军出兵试探,想必有所思量,臣愚昧,如何能猜出皇上的安排!”朱弘昭人屁没放完,马屁先上。
“算了,你下去吧!”李嗣源眼里满是失望之色,摇摇头,让朱弘昭退下。
“微臣告退!”
孟汉琼一直听着,从头到尾没有一句话,直道朱弘昭退出偏殿殿门,他才重重的哼了一声,现皇帝面前有些失礼,急忙想要请罪。哪知道李嗣源却摆摆手,阻止了他!
“咳!咳!……汉琼,你跟着朕有多少年了?”轻轻的咳嗽两声,李嗣源望了望雕梁画柱的偏殿高顶,似乎在回忆。
孟汉琼急忙回话:“皇上当年驻守常山时,臣就跟在左右,算起来,也有十几年了!”
“是吗!都这么久了!”李嗣源笑了笑,有些感慨:“当年追随先皇(李克用)南征北战3o年,后又为这江山战了十余年。朕老了,不如你们了!”
孟汉琼不明白皇帝为什么说这些,不过作为身边老将,李嗣源当年为先王排难解纷,冒刃血战,屡建奇功,他怎可能不知道。更别说后来孟汉琼都是亲身经历的,比如乾宁三年大败梁军于任城,解兖州之围时,因为太过勇猛,敌人给了这个后来的帝王一个错号“李横冲”,现今还时常被百姓提及;又比如第二年又大败梁将葛从周于青山口,四中流矢,血流被股,名动天下。
不过想着想着,孟汉琼再看看眼前的老人,不由得也有些伤感,却也只能安慰到:“圣上龙体康健,何来老了一说!”
“你啊,就是改不了这毛病,跟谁都那么圆滑。”李嗣源对孟汉琼的话不理,倒是说起不是了,不过语气里却充满了信赖和喜欢,只是一高兴,身体似乎又有所牵动:“咳!咳!!!”
“圣上……!”孟汉琼第一次见李嗣源这幅摸样,不由有些担心。
“朕一直瞒着大家,朕这身子怕是撑不了多久了!”李嗣源语气平淡的不像说自己的事情。不过那边孟汉琼却吓得不清。
“圣上何出此言!圣上……”
“好了!咱们都是戎马半生的人,不用婆婆妈妈的,找你来,告诉你这些,也是要你有个准备,你是身边老人,而且一干能战的老将里,也就你最圆滑,一直以来处处小心,得罪的人不多,且禁军里头出之你手的人不少,朕这身子朕也不知道那天会垮,你得帮我看紧些。”李嗣源托盘而出,看来也是思虑许久的。
孟汉琼自然知道皇帝这番话要是泄漏半点在外面,这天下将会生多大的变故,而李嗣源将这些告诉自己,绝对是推心置腹了,沉默好一会,他先是跪倒在地然后才开了口:“圣上要臣怎么做?臣万死以报!”
李嗣源点点头:“朕的几个儿子养子里,从审(李继璟)最有能力,可惜走得早了;从璨没有哪个能力,从益也没哪个心思;剩下的老二从荣和老三从厚。我倒是喜欢从厚,可惜从厚向来猜忌心思很重。至于从荣,哎!”
说到这里,李嗣源叹了口气,孟汉琼知道他叹的什么,李从荣残暴擅杀,与诸臣不和,以李嗣源仁爱之心度之,这个儿子是绝不可能登基称帝的甚至……
李嗣源何等人物,一见孟汉琼脸色微变,便知道他猜到了,于是直接开口:“没错,叫你来,就是要防备一二,时候大乱一来,惟恐不及,所以做些筹备的好,虽然朕还能撑写时日,但,老天爷的事情,谁又知道这时日是多久!”
“臣明白了!”孟汉琼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不过李嗣源却了解他的部下,他会去做的。
“好了,不说这些,对了,既然来了,你也说说看,你对蜀地的局势怎么看?刚刚接到消息,遂州青石县已陷入孟知祥之手,董璋哪个手下怕是稳不住局面了!”
“圣上说的李长义吧!那……!”孟汉琼想问点什么,却又没问出口!正琢磨间,李嗣源却开了口!
“你想问既然知道蜀地事不可为,为什么还要派兵前往是吗?”
见孟汉琼满脸红润,有些不好意思。李嗣源笑了笑,并不介意他在自己面前玩心思:“呵呵,朕这是一来是要告诉孟知祥,不要太过分;二来,也是看看西面各路驻军的心思。也是为你打算,要么过去,要么安心,就是不能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