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李娘子不在?”
“应该也快回来了,再说,马上就要吃晚饭了,贤侄何不留下,边吃边谈呢?”李禾青一如既往的精明,不用张左耀开口,他就知道是谈的什么:“一定是酒肆的事情吧?”
“确实!”张左耀自然也不隐瞒什么。
不过关于这事,还是李珺怡做主,自然此刻没什么好谈的,李禾青也就点到而已:“嗯,看来贤侄是有好想法了!不过还是等小女回来再议吧!”
或许是因为总要找点话题,李禾青又说道:“对了,此次出征,贤侄可有什么见闻,不如说来听听。老头子我可是很久没有出远门了!”
“唉,也没什么好说的。中原这些年恢复一点,不过蜀军征战的都是新唐边陲,凋零,不管是人也好,物也好,都是败了!”突然说起这个话题,张左耀没什么可高兴的。
“哦?”李禾青倒是意外了一些,不是张左耀说的话,确是对那个败字感兴趣:“如果新帝能同他父亲一样,还谈不上败吧,看起来贤侄对新唐帝不看好?”
“呵呵,我哪有资格说这个!”张左耀摇摇头,不过说是这么说,他却哪里会不想。而且想得很透彻的。
张左耀送粮途中得知李嗣源死掉后他就想了想今后的中原,无奈仍然是兵荒马乱,李嗣源留下皇位交给了他的三儿子李从厚,这一点应该不会变,毕竟他以六十六岁,这种事情不会是第一次考虑。果然,在张左耀启程回南浦,也就是蜀地霸占东面三州之时,宋王李从厚继位了。
张左耀再往后想,新王李从厚和李嗣源养子李从珂的恩怨仍然不会因为后唐动乱的时间改变了而改变,李从厚依旧会忌惮作战勇敢,屡立战功的凤翔节度使李从珂,李从珂依旧会被逼反,唐王依旧会派兵讨伐。然后大败……
当然,这一切张左耀都只是想想而已,他只是东川地方的一个无名小将,他只管种好他的一亩三分地,收好他的一两三文银才是最重要的。
“我不过小小旅帅,管不了那么宽,想那些何用!”张左耀对李禾青耸耸肩,然后又补充一句:“反正这乱也不是一两天了,再乱,也不奇怪,明宗蜀王这样的人物,那有那么多……!”
“呵呵,这么说,旅帅觉得唐帝会对谁动手?李从珂,还是石敬瑭?”突然,一个甜美女声传来。
张左耀还自顾自的回答:“自然是从柯,石敬瑭此刻忠心……额……李娘子回来了。”
“张旅帅,话可不能说半截!”李珺怡脚步轻盈,口里却不停。
“说正事,说正事的好!”张左耀郁闷死,自己一不留神,就给揪住了小辫子,赶忙岔开话题:“关于酒坊的两个难处,我看还是可以解决的。”
“请讲!”李珺怡果然不再追问遥远的中原,不是不感兴趣,而是作为商人,她更相信各地传回来的确切消息。
“我想知道李家没有随意扩充蒸酒坊的原因是不是运送出了问题?”张左耀没有讲,却先问了出来。
李珺怡眼里闪过一丝惊讶,脸上略微迟疑,然后答到:“没错,即便产量上去了,从青石运到各地出售,需要花费大量的人力,以每升四十文的价格,有的地方已经不合算了!”
“嗯!”得到确定,张左耀点点开口:“我是这么想的,不如咱们把南醇香的买卖让给别人来做!”
“啊?”李珺怡,李禾青几乎同时错愕,不过却都没有询问,他们自然知道张左耀会讲下去。
“对啊,酒我们来做,买卖交给别人做,有什么不可以?如此一来,谁来卖由我们定,卖多少由我们定,只要适当的放低价格,我相信,会有许多人愿意将我们的南醇香运到天涯海角。”张左耀想到了代理商。
“旅帅是说,只让一些人做,其他人都不卖了,是吗?这不怕树敌吗?”李珺怡觉得这想法荒唐。
“让他们自己来争取就是了。谁想要卖南醇香的机会,来南浦出钱买,谁钱多我给谁,一点不得罪人!”张左耀想到了拍卖。
“有人拿到南醇香哄抬价格,掺假,怎么办?”李禾青问。
“他违反了定下的协议,李家有权重新选择代理人,就是代我们卖酒的人!运输我们则只需要在几个大城设立分号,然后大批货过去,囤积,代理人则在那里小额提货然后出售。”
“怎么分地盘?如果有人出钱买下所有的买卖权呢?李家买卖岂不握在别人手里?”
“以一州为一个买卖权,谁敢争着全部卖下蜀地所有的代理权,卖给他又何妨,先不说那是多大一笔钱,他敢伸手入李家,我就断了他的货,造就的可以囤积酒,反正越陈越香;卖酒的没酒了……!”
“好!李家要怎么做?”李珺怡想到的是如何开始。
“你要什么?”另一边,李禾青想到的是李家该付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