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她是精怪,咱们再想其他办法,若她不是,您贸然动手只会伤了您与阿和的父女情分。”
“那你现在便去。”
相豫拔了军师手里握着的笔,抬手把军师拉起来,便把人往外推,“现在去,马上去”
话说到一半突然一顿,男人眼底的眸色变了味。
按照这位军师脸心黑手更黑的行事作风,军师怕不是巴不得来位有能耐的精怪来占他那没能耐的女儿的位置。
相豫的脸色登时冷了下来,一双眼睛看着韩行一,“军师,你该不会想将错就错吧”
“”
他就知道这厮敏锐得很
这种踩在相豫底线蹦跶的事情哪能承认
更别提他之前还砸晕了这厮,阻止他救小阿和,两件事凑在一起,足够让他日后喝一壶。
韩行一咬死不承认,脸拉得比相豫还长,“主公,您这是哪里话”
“阿和虽是您女儿,但也是我看着长大的,跟我自己的女儿有什么区别我怎会眼睁睁让她被精怪夺了身体”
毫无疑问,军师是仙风道骨的军师,排兵布阵与治理民生都是一把好手,任谁见了都要赞一句果真是经天纬地之才,死了必然能配享太庙的那一种。
当这种人以悲天悯人的语气说着义正言辞的话时,人精如相豫也不由得被晃了一下眼。
等等,良心这种东西他家军师真的有
难道是他以前误会军师了
做事比他还没下限的军师其实是一个颇为仁厚的人
一时间,相豫不知道是该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还是不相信自己以前对军师的判断。
“主公,在您心里,我竟是这般无情无义之人么”
韩行一拂袖冷笑。
这种话哪敢承认相豫当下便道,“不是,绝对不是。”
“既如此,主公为何不信我”
韩行一斜睥着相豫。
相豫被他看得有些心虚,“倒也不是不信军师。”
“只是,只是对于很多人来讲,现在的局面是最好的,现在的阿和,也是最好的。”
顿了顿,相豫一声长叹,“至于之前的阿和去了哪里,又为何消失不见,他们根本不会在意。”
“在意这种事情的,只有我与贞儿不,或许只有贞儿。”
相豫自嘲一笑,“现在我虽在意,可若过个年,一身棱角被乱世磨平,或许在我心里,现在的阿和便也是最好的。”
韩行一心口蓦地一软,“主公何必把自己说得这般不堪”
“主公是重情重义之人,断不会因为环境而改变。”
他冒着被通缉的风险追随相豫,为的不就是这个吗
此人虽一无家世二无钱财,但重情义,有担当,绝非成就大事之后便兔死狗烹的薄凉君主。
“借军师吉言,我也希望我能初心不改,无论十年八年,还是百年千年,我都不为外界所改变。”
相豫道。
韩行一颔,“这是自然。”
他对这位枭雄比这位枭雄对自己都有信心。
“既如此,那军师便该明白我对阿和之心。”
枭雄话锋一转,威严虎目委屈巴巴,一眨不眨看着韩行一,“我不能没有阿和,就像你不能没有天下为棋。”
“你没了天下,一身抱负无法施展。”
“我没了阿和,会被贞儿剁成肉泥。”
龙行虎步的枭雄扯着韩行一的衣袖嘤嘤嘤,“军师,你一定要救我一救啊”
“你难道想看我被贞儿碎尸万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