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宫里就有一件“大明宣德年制”的仿汝窑蛐蛐罐儿。唯一一件。
宣德官窑鸟食罐儿和蛐蛐罐儿为什么留存下来的极少呢?是让宣德皇帝的老娘给毁了。
按说皇帝有个逗鸟儿逗蛐蛐的闲情逸致,也不算什么大毛病;不过,皇帝好这口儿,很容易影响下头,特别是有些地方官员利用这个趁机搜刮民脂民膏,也出了些幺蛾子。
再就是,宣德皇帝朱瞻基三十多岁就驾崩了,即位的小皇帝朱祁镇当年只有八岁;于是,朱瞻基的娘、朱祁镇的奶奶、太皇太后就一声令下,将宫里的鸟食罐儿和蛐蛐罐儿,全部销毁。
其实不止这两种,史料上说的是:即命宫中一切玩好之物不急之务悉皆罢去。
而且,景德镇御窑厂那些已经做好还没送到宫中的,也都给敲碎埋了。
1993年,大量鸟食罐儿和蛐蛐罐儿的碎瓷片出土,也由此印证了史料中的记载。
而如今传世的真品,一部分是皇帝皇帝赏赐出去的,一部分是御窑厂流出去的,这两者数目都不可能大了。
吴夺看着鸟笼里的鸟食罐儿,心说这老头儿还是挺讲究的,虽然是个现代工艺品,但总归仿的是名头极大的东西。
光看鸟笼子想鸟食罐儿去了,结果一不留神,吴大志买了一只画眉,还连带着摊主的鸟笼子!
“走吧!这鸟儿不错。”吴大志招呼吴夺。
“爷爷,您不会放我家里,让我伺候吧?”吴夺苦笑,“这下好了,一条狗,一缸鱼,又来一只鸟,我都快开动物园了我!”
“不喜欢后头可以放生嘛。”吴大志笑了笑,拎着鸟笼子走在了前头。
吴夺只好跟上。
出了花鸟市场,吴大志才开口道,“你光看人家的鸟食罐儿,不看看我这个鸟笼里的鸟食罐儿么?”
吴夺微微一怔,他还真没注意。
不过,吴夺这一看吴大志手里的鸟笼子,可比刚才老头儿的鸟笼子差远了,就是普通木料,而且挺旧。
“您这鸟笼子里的鸟食罐儿,怎么瞅着这么别扭······”吴夺又看向鸟笼里固定在一侧的鸟食罐儿。
主要它不像鸟食罐儿的造型,是个青花小扁瓶,就跟以前那种军用水壶似的,口儿小,顶多也就只能让鸟儿喝水用。
“仔细看看!”吴大志在路边一侧站定,抬高了鸟笼子。
吴夺又看了看这个小扁瓶的画片,青花色有些淡雅,画的是山水小景。
因为吴大志举高了,吴夺隐约还能看到瓶底有款儿。
弯腰侧着脑袋看清了底款,四字青花楷书:
成化年制。
这款儿说是楷书,但比正规的楷书潦草,特别是那个“年”字,斜着“身子”,草得也厉害。
“这也不可能是成化的东西啊!”吴夺直起身子,“您不会因为这个才买这只鸟儿吧?”
“谁说是成化的东西了?”吴大志垂下手来,迈开了步子说道,“昨天刚夸了你眼力可以,今天就现原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