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门大爷正在保安亭坐着热炕看元宵晚会,铁炉子里的煤正烧得火热,开水在上面咕嘟嘟冒着热气。
砰!砰!砰!
连续急促的敲门声惊扰了他,大爷披上大衣,轻轻将门闩打开,只见风呼啸吹来,一个人影跌进屋内,人影上面还趴坐着一个女孩。
女孩慢慢抬起头,眉结霜,嘴唇紫,又在路上冻了一路,张嘴想要说话,话都被冻在嘴里呜呜半天倒不出来。
还是下面的人影先翻身爬起来,他捂着头叫了一声后喊道:
“大爷,快叫救护车,这姑娘被压在冰雕城堡里,冻伤了!”
说话的人正是宋盏,他将女孩抱到热炕沿,转身和大爷详细解释了一遍状况,大爷终于听明白了。
“孩子冻成这样,遭老罪了吧。先喝点热水暖暖身子,我这就叫车。”大爷将茶缸子递给宋盏,走到电话机旁联系医院。
宋盏将茶缸子简单洗了洗,倒上热水递给女孩,屋里热气充足,女孩状况好了一些,刚才她上下嘴唇都冻上了,现在已经分开,唇色也从深紫变浅。
宋盏帮着女孩把鞋脱掉,教她搓热双脚。她还穿着单鞋,一看就是外地人,对冰城的寒冷一无所知。
“好点了么?”宋盏问道。
“唔。”女孩吸溜吸溜地喝着热水。
大爷打完电话后走过来,说道:“救护车一会儿就到,这孩子看着缓过来了呀?”
宋盏摇了摇头:“还是检查一下吧,她在冰雕城堡地下冻了一个多小时,脚已经没知觉了。”
大爷见多识广,叹息道:“那确实得去医院看看,有老些酒鬼喝多了,脑袋插雪里,脸都冻掉了。”
女孩被吓了一跳,瞪大眼睛看着大爷,热水一下呛到了嗓子。
“咳咳咳——”
宋盏帮着拍了拍背,笑道:“大爷,你别用东北老故事吓唬她了,她是外地人不经吓。”
大爷笑着不说话,女孩听出来大爷故事是杜撰的,才算没那么担心,又尝试动了动脚趾,现小趾可以动了,开心地笑了。
宋盏刚才急于救人,天也黑,没过多关注,现在女孩状态好一些后,他才看清楚女孩的样貌。
女孩瓜子脸,荔枝眼,柳叶眉,五官标致,没有任何妆容和修饰,素面朝天,笑起来有两处梨涡,睫毛上的水珠轻颤,头则尽数向后梳着,扎着高马尾辫,质浓密乌黑。
外套脱去后是一件白色的毛衣,内衬是蓝领边衬衫,看着像某个高级中学的校服。
女孩坐得端正,腰很直,像是受过严格的家教训练。
她举着茶缸喝水挡住脸,不让宋盏细看,又从茶缸上沿偷偷瞄着宋盏,眼神躲闪间尽显清纯与羞涩。
“你有家人和朋友的电话么?”宋盏问道,“那里有电话机,给他们打一个吧,联系不上你肯定很着急。”
女孩点点头,虽然脚恢复了一点知觉但还是不能下地,她犹豫着僵在炕上。
大爷打趣道:“看来是想让我这老头子背你,孩子你可想好了。”
女孩被大爷的话臊得脸红,扭过头张开双臂,宋盏会意地蹲下身子,将女孩背到电话机前。
女孩坐在椅子上,拨通了电话。
“兰姐,是我。”尽管现在说话还不利索,但已经可以说出来了:“嗯,我还好,在公园保安亭,就是咱们来看冰灯的公园,叫兆什么……”
“兆麟公园。”大爷抢答道。
“对,兆麟公园。”女孩回答道,“嗯,保安亭好几个人呢,都是好人。”
电话挂断后不到3分钟,一个戴着墨镜,一身黑衣,三十多岁的女人赶到了保安亭,她进门自带着一股子气势,看上去非富即贵。
“杪杪,你可担心死我了。”女人看到坐在炕上的女孩,上前将她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