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人的话,客栈里这么多客人民妇哪里记得住?也是绕了一圈瞧见后,才想起来此人住在天字房里。”
贺秩嗤笑一声讽刺道:“不记得我住在哪间,倒记得我出手大方,还说不是黑店?”
会说你就多说点!
徐星隐对贺秩抱有期待,然而贺秩却吐槽完一句便不再开口。
满屋子只有孟氏高呼“冤枉”的声音,无奈之下,徐星隐只得继续往下。
“其三,孟氏作为人母,得知女儿受人侮辱,第一反应竟然不是帮助女儿脱险,而是去县衙报案,这合乎常理吗?”
外面的百姓们也有做了母亲的,闻言皆是频频点头。
若自己的孩子受到伤害,自己哪怕不要性命也是要前去阻止的!
孟氏却解释说:“他武功那般高,我一介女子哪里打得过?衙门离得近,若我前去搬救兵,雪娘尚还有一线生机,否则我们母女怕是一个也活不成!”
“好,我姑且信了此话。”
徐星隐不置可否,“其四,不知大家可否记得,孟氏撞门而入后,虽然伏在雪娘身边,可目光却全部放在了贺秩身上。”
这事儿一旁的官差倒是有印象的,点头反问。
“那又如何?”
“这说明,她的目标根本就不是雪娘,而是贺秩。”
孟氏高声狡辩:“他杀了我女儿,难道我连看都看不得了吗!”
“自然看得,可你当时的目光并非仇恨,而是一种志在必得,而且……”
徐星隐顿了顿,将视线重新放回了孟氏身上,“当时有人指认我烧了客栈,你似乎很吃惊?”
“我只是没有想到,他竟然还有同伙!”
“是吗?我还以为,是你放火烧了客栈,打算嫁祸给贺秩,不料被我搅了局呢。”
“人是他杀的,火是你放的,这两点我都没有撒谎!”
孟氏被徐星隐的一番话堵得节节败退,也顾不得还在公堂之上,蓦地一下起身愤然对着外面的百姓们跪了下来,声泪俱下。
“各位乡亲父老,想必大家伙儿都看出来了!
这两位不缺钱银又饱读诗书,若论嘴皮子功夫,我肯定是及不上他们的!
他们狼狈为奸颠倒黑白,洗清这一身罪名就能继续堂堂正正的享受锦衣玉食的生活去。
可雪娘呢!客栈里被死伤的那些客人们呢!他们何其无辜啊!
难道就因为我们老实本分,就要受这些有钱有势之人的欺凌吗?这世间还有公道可言吗!”
孟氏这一番话,明着是说着案子,实则是在挑动百姓们对权贵富商的厌恶。
而这种天生的反感憎恶,一旦被点燃,就会成为帮助孟氏对抗他们最好的舆论!
届时,便是迫于民众的压力,县令也不得不站在孟氏这边。
徐星隐顿时心下了然,这位孟氏并不好对付。
果不其然,孟氏话音一落,外头便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声援。
“孟大娘在平城这么多年,雪娘也是咱们看着长大的,个个都是老实人,哪会诬陷旁人啊!”
“就是!可怜雪娘连夫家都未许便没了性命,县令大人一定要给咱们一个说法啊!”
“严惩凶手!还雪娘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