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妾身应当做的。七小姐这番入了牢狱,应当去去晦气。”
米粮铺地,火盆焚纸,都是驱邪的土方子。
只要徐星隐今日顺了刘姨娘的意,明日徐星隐那捕风捉影的“丧门星”名声就又添了一道力证。
“刘姨娘说得不错。”
徐星隐点点头,侧头看向刘姨娘身边的嬷嬷一巴掌过去。
吴嬷嬷是刘姨娘身边颇为得脸的人,被徐星隐打了个猝不及防,捂着脸就开始哭。
“七小姐这是什么意思?刘姨娘一大早便为您奔波,您却……”
“自己办错了事儿还有脸攀扯姨娘?”
若非身份有别,吴嬷嬷简直想冲上来撕了徐星隐。
“老奴何错之有,还请七小姐明示!”
“太皇太后寿辰将至,严谨全城焚纸,你却胆敢在府门口焚燃,简直是想拖着国公府满门陪你倒霉!”
徐星隐话罢,吴嬷嬷脸唰地一下白了。
这么大的帽子扣下来,那可是要砍脑袋的!
刘姨娘闻言也是一惊,随即挥了挥手,让下人不着痕迹地将火盆端了下去。
“是奴才做得不妥当,教训一二也是应当的。只是传出去了到底不好,七小姐还请消消气吧。”
“传出去不好还杵在门口做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府中犯了大忌吗?”
“七小姐说得是,请吧。”
刘姨娘温和一笑,冲着侧门做了个请的姿势,刚被打了一巴掌的嬷嬷垂着头赶忙又撒了一把米粮。
姿态谦卑,坏事做绝。
“侧门迎嫡,刘姨娘也不怕坏了规矩?”
徐星隐说罢,眸色一沉,径直抓了刘姨娘的手,往立柱上一磕。
刘姨娘腕间的玉镯瞬间便碎成两半,落在地上砸出了清脆的声响。
被徐星隐抓住的瞬间,刘姨娘心就提到了嗓子眼儿。
好在徐星隐磕坏了个镯子便没了下步,松气之余也颇为恼怒。
“七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碎碎平安,既然京城的驱晦气的法子用不得了,那便用江南的法子吧。”
徐星隐说罢,盈盈一笑,又反问了句。
“刘姨娘该不会介意吧?”
徐星隐这般荤素不忌,在这大街上都敢动手,刘姨娘一时倒真不敢与她对上,咬咬唇认了怂。
“怎么会呢?”
“还不开门?”
徐星隐错开目光,缓缓看向了吴嬷嬷,声音温和却别有股子摄人心魄的冷冽之气。
刘姨娘都败下阵来,吴嬷嬷哪还敢和徐星隐硬杠?
只得灰头土脸地开了正门,“七小姐请。”
徐星隐一身粗布衣裳,礼仪姿态却丝毫没有懈怠,瞧着就是比宫里的贵人也是不差的。
“到底姐妹一场,过几日便是秦家处斩的日子,刘姨娘可要去送一送?”
“七小姐哪里的话?秦氏一门罪大恶极,与妾身有何情分可讲?”
“说得也是。”
徐星隐闻言轻笑一声,语气似讽刺又似警告。
“惹不起的人,便不该惹。”
刘姨娘自然听出了徐星隐的言外之意,眼眸中闪过一丝精光,却并未反驳。
见刘姨娘安分,徐星隐才收了心思,人还没进垂花门,就被迎面而来的冒失鬼撞得差些没站稳。
“刘姨娘,您快请大夫去看看吧!国公夫人快不行了!”
在国公府能够被尊称一声“国公夫人”的人,只有徐星隐的母亲——陈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