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说:“苍天有眼。”
旁人只当她是死里逃生后神志未清,又是换披风又是掩帷帽,七手八脚地侍候着她,深怕叫这位金贵的国公府千金受了什么委屈。
徐朝戈这也才回过神来,连忙挤开人群上前展臂挡住了众人打量的目光。
“诸位,事关舍妹清誉,还望诸位随在下移步,莫要扰了皇后娘娘举办品茶会的兴致才是。”
听见此处的动静,隔得不远的太液湖边儿的公子哥们纷纷过来看起了热闹。
但如今徐朝戈这般一站出来,他们总也不好继续赖在这里不走。
再说了,不过是些八卦谈资罢了,着实犯不着得罪徐国公府的世子爷。
如此想着,众人纷纷应是,随着徐朝戈一道回了太液湖。
而原本呆愣在那里的徐宛婕,早已不见了踪影。
人群前脚刚走,小卢后的人后脚就得了信,急匆匆地赶了过来,拉起徐星隐就要带她去换衣物。
“慢着。”
方才一直照顾徐星隐的女官理了理湿透的袖口,起身打量了一眼小卢后派来的宫女。
几名宫女瞧见女官便是面色一僵,不情不愿地行了礼,齐声唤道。
“傅姑姑。”
“不必多礼。”
被唤作傅姑姑的女官轻笑,直径应声道。“徐七小姐出事儿既然叫我给碰上了,自然没有不管的道理,不然说出去,还道是我们东宫失了礼数不是?此事便不劳皇后娘娘费心了。”
小卢后吩咐的差事没办好,依着小卢后的性子,她们几个自然不会有好果子吃。
是以,宫女们连忙坚持道。
“傅姑姑哪里话,东宫自然最是礼仪严谨不过。只不过徐七小姐毕竟是在皇后娘娘的品茶会上出的事儿,皇后娘娘自然应尽东道主之责了。”
“你们这般说,未免太过生分了些。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在挑拨皇后娘娘与太子的母子情分呢。”
“……”
傅姑姑话说到这个份上,几位宫女也不敢再应声了,深怕一个不留神就中了傅姑姑的圈套,回头惹来旁的事端。
更何况,傅姑姑是东宫的掌事女官,便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大宫女见了也是要低上一头的,她们几个又算得了什么?
于是连忙笑着又道了几句辛苦、感谢什么的,便匆匆离去。
看完一出好戏的徐星隐这会儿才回过味来,这位女官竟是景止尘的人。
傅姑姑见徐星隐脸上的神色,就猜到了几分小姑娘心头的想法,笑道:
“忘了给徐七小姐请安了,奴婢乃东宫掌事,还请徐七小姐与奴婢一道去换身儿干爽的衣物吧。若是受了风寒,那可就是奴婢的不是了。”
景止尘的人,总归要比那位面慈心黑的小卢后要放心得多。
是以徐星隐也就不推辞了,仪态规矩地回了个礼。
“有劳傅姑姑。”
“徐七姑娘请。”
傅姑姑将徐星隐带到了离事之地不远的一座空置的宫殿之中,一行人刚进殿内,宫女们便已准备好了浴汤和衣物什么的。
来的路上,徐星隐已经彻底搞清楚了方才所之事。
下水救人的姑娘,是太仆寺主薄的嫡女曾亭雪,今日偶然路过此处救下徐星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