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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米油盐酱醋茶，生活缺不了，和平年代物质丰富不觉得它们重要。一直等末世，一切不再易得，整个人就会如离开空气般窒息。

“真无聊，一顿不吃又不会饿。”

一下下换着内容，宋益然快速过滤，然后白钟岳一眼：“不是所有人都有麒麟血统，即便不吃饭也能吸收日月精华。钟岳，你是不是孙悟空弟弟？”

“我比他帅很多好吧？”

“都是吸收日月精华，不过一个从石头缝里蹦出来，一个不知道从哪出来。”

钟岳沉默，作为一个孤儿，他当然不知道自己父母叫什么。但是老大曾经说过，他是被从山脚捡回来的，当时身上还带着羊水，躺在一大堆蛋壳里。

后来小新总是跟他开玩笑，说他是从蛋里孵出来的。原本他不信，现在却有点动摇。既然他不是人，那也就不一定胎生。

“我知道，我是从卵生。全世界独一无二，有没有感觉我很值得珍惜。”

“切，吹吧你。牛皮吹破天，指不定你能重新回壳里。”

告白再次失败，钟岳也不气馁。从一开始的抗拒，到中间视而不见，再到现在可以自由地调侃他，小然对他态度越来越好。

再加把劲，他一定会成功。

握拳。

“没什么收获。”

“嘘。”

宋益然比个嘘声，检查下隔音结界，注入一丝元力重新加固后，他旋转音量按钮。略显嘈杂的电磁波声后，传出谢腾的声音。

“父亲，我觉得现在的状况很好。军方手段虽然看似残酷，但很锻炼人。今日的辛苦和牺牲，是为了明日基地的稳固，也是为了基地所有人未来作保障。”

电磁波里传出咳嗽声：“继续说。”

“而且军方已经给与我们足够的职位，从n市出来的所有人，并没有受到亏待，我们没必要冒险。”

谢腾想得很对，宋益然点头。不过前世他来n市基地时，看到的并不是这一套现行政策。而且前世的谢腾早已背井离乡，脸上带着条深可见骨的伤疤，整日表情阴鸷。

这其中究竟发生何等变故？

没等他疑虑，现实已经为他解开答案：“没想到你也被洗脑。”

中年男子略显黯哑地声音传来，断断续续有些听不真切。宋益然皱眉，示意钟岳赶紧调频。

“美食街杀丧尸比赛你赢了，乐意为你效劳。”

钟岳做绅士状，蹲下三两下调试好，声音重新变得清晰，也传来震撼人心的内容。

“农业研究所那边传来消息，植物正在变异，在研发出新品种前，我们很难获得充足粮食。”

是有这么回事，人活于世每天需要粮食，而丧尸则是永动机，不吃不喝也能存活。末世的根本症结，不在于丧尸强大，而在于粮食危机。

基本的生存都无法保证，哪还有足够力量去击败丧尸。

“也就是说，用不了多久，粮食危机就会爆发。同样爆发的，还有能源、矿产。僧多粥少，谢腾，注定有人要牺牲。”

“父亲，没有别的办法？”

“我也是人，不是灭绝人性的丧尸。农业研究所如今掌握在咱们这边，军方暂时不清楚，先下手为强。”

宋益然隐隐预料到，接下来肯定有料。边嘱咐钟岳看好机器，他边全神贯注地听着。

“谢腾，你要清楚，这世道注定有人要牺牲。如今军方把控基地，我们寄人篱下处处看人脸色行事，这样的生活不该属于我们。”

沙哑地中年男声越说越激动：“只要有一次机会，丧尸与军方交火，两败俱伤后还我们一个相对安定的基地。到时候基地会重新成为我们的天下，少了一部分吃粮食的，物资也绝对充足，两全其美。”

屁！

简直毁三观，谢家如意算盘打得好，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坏事军方担着，给他们灭了丧尸，自己人也死全，然后粮食和大权留给这些野心家？

“可父亲，军方不会上当。”

“有些事不在于想不想，形势不由人。谢腾，你还没发现？随着基地越来越壮大，来这边骚扰的丧尸一天比一天多，普通人根本疲于应对。民心，真是个很神奇的东西啊，哞哞哞~”

阴测测地笑声传来，隔着通讯仪也让人全身发冷。

关掉声音，宋益然随意坐在地上：“他说得对，第一波丧尸攻城，马上就要开始。”

“你想管？”

管么？

宋益然还很犹豫，他不是什么正义使者，他只在保全自己的情况下，剩余有限精力去帮下别人。前世谢腾明显没成气候，但他却不知这其中波折。

谢腾所在这一支谢家，是除却b市谢家外，整个谢家最为重要的力量。如果今生情况有变，让他们强大起来，到时南北遥相呼应，他想要彻底整垮谢家为自己出气，也获得安生日子的计划，将会更加举步维艰。

“管。”

“好，我陪着你。小然，只要你想做的事，我都会支持，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宋益然默默地咂摸下这八个字，总感觉每一个音调都如前世所佛经般，暖洋洋照进他心里。

诚然钟岳前世虐杀了原主，但如今原因已明。他们组织把交货地点定在自己长成的孤儿院的确够蠢，但前世引爆炸弹的原主也犯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两相抵消，这也算不上他的错。

除去这之外，钟岳对他还真不错。抛却偏见他长得还挺帅，也不算他讨厌的类型。

那他似乎也没必要，太过讨厌他。

“钟岳，这次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