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得去找陈争,这案子上面催得紧,必须早日侦破给市民一个交待,但决不能如此马虎结案,破案的压力他扛得住,但舆论施加的压力得由陈争应付。
“我,我还想到一种可能!”桑海犹在垂死挣扎,“你们警察里有内奸!”
花崇:“……”
曲值:“……”
“只有我知道刀藏在哪里!我昨天告诉你们之后,刀就莫名其妙有了玉娇的血,成了凶器!一定是你们之中有人得知后提前在刀上抹了血!”桑海狂乱地喊:“不!不对!不是内奸,你们是故意的!你们没本事破案,于是随便抓一个人当替罪羊!呵呵,这种事我听多了,没想到居然也会生在我身上!你们这帮烂人,拿着纳税人的钱……”
花崇冷声打断:“闭嘴。”
他眼里有种极冷的光,是曾经当过杀手的人特有的寒冷。
桑海愣了一下,不敢再与他对视,瑟缩着低下头。就连曲值也被慑得不轻,喉结上下一动,不再说话。
半分钟后,花崇走到门边,“人先留在局里,案子继续查。”
重案组办公室热闹得像夜市,柳至秦叫来一堆外卖,有烧烤和卤味,还有饮料和炸鸡。
出外勤的队员差不多都回来了,有的刚吃了饭,有的腹中空空,被好吃好喝一招待,立马与同事称兄道弟,连痕检技侦都赶过来凑热闹。
花崇走在过道上就闻到烤肉的香味,牙根顿时涌出津液。忙了一天,他就中午匆匆吃了一碗三两的牛肉面,晚上饿过了头,本来胃里已经没什么感觉了,一嗅到食物的香味,肠胃连忙出一连串“咕噜噜”的叫声。
队员张贸举着炸鸡喊:“花队回来了!快来吃,咱组来同事了!”
柳至秦倒了一杯冰镇橙汁,笑道:“他们说你喜欢生蚝,留了五个,还没冷,快来吃。”
花崇接过橙汁,一看满桌的食物,明明已经饿得受不住,还硬撑着客套:“没给你开欢迎会,你倒破费请我们吃宵夜。”
“应该的。”柳至秦说,“点餐的时候不知道你喜欢生蚝,下次我多点一些。”
队员们起哄,“多‘一点’还满足不了咱花队,他吃生蚝都是按‘打’算!”
花崇:“哪有这么夸张?”
柳至秦在一旁听着,似乎在低头偷笑。
花崇忽觉尴尬,索性放着生蚝不管,拿起炸鸡来啃。
民间传说生蚝壮阳,以前每次结伴出去吃烧烤,他都会被队员们夸“肾好胃口就好”。都是自家兄弟,开开玩笑倒也无所谓,但柳至秦是来的,这就有些不合适了。
况且他并不是因为生蚝壮阳才爱吃,单单是喜欢吃罢了。
这姓柳的却像个棒槌,见他只顾着吃炸鸡,居然把剩下的生蚝端了过来,“花队,要凉了。”
“谢谢。”花崇接过生蚝,咳了两声,冲大家道:“这位是咱们同事,挂名在技侦组,不过日常工作是在重案组。”
“知道了!”张贸油着一张嘴,“柳哥刚才已经自我介绍过了。”
“哦。”花崇想了想,作领导陈词,“总之今后大家都是兄弟,工作上的事相互帮忙。徐玉娇这案子现在看来越来越复杂了,不要把思路局限在桑海一人身上,对徐玉娇人际关系的调查、案地周边的排查都不能停。”
大伙各吃各的,周围响起一片稀稀落落的“明白”。
倒是柳至秦态度格外端正,朗声道:“明白!”
花崇有些吃惊地看他一眼,想——转校生地皮没踩热,一般都比较老实,等混熟了,才会原形毕露。
“吃完就早些做自己的事吧,该加班加班,该睡觉睡觉,争取早日破案,到时候给柳……”花崇顿了顿,换了个称呼,“给小柳开个迟来的欢迎会。”
“谁掏钱?”一名队员问。
“当然是老陈。”花崇笑。
这时,不知哪个不长眼的嚎道:“花队,你的生蚝还没吃!”
花崇嘴角抽了抽,“留给曲值吧,他还在审桑海,气得七窍生烟了都。”
又有人说:“咱们先有个花队,现在又有个柳哥,这……哈哈哈!”
大家一听就懂了,花和柳放在一起可不是什么好词,那是花柳之疾。
花崇心里骂了个“日”,正想教训这帮开领导玩笑的傻丨逼玩意儿,就听柳至秦温声道:“花与柳,不是柳暗花明的意思吗?”
花崇一愣。
柳至秦看着他,那眼神带着笑,深邃迷人,“再迷雾重重的案子,也有真相大白的一天,再艰涩的困境,也有柳暗花明的一日。不是吗?花队。”
办公室安静了一瞬,张贸带头喊道:“说得好!柳暗花明!咱们重案组最需要的就是真相大白,柳暗花明!”
花崇看着柳至秦的眼,怔了片刻,才回过神来。
柳至秦走近,声音又沉又柔,“花队,案子我已经了解了一部分,有些疑点想与你讨论。”
第十一章红颜(11)
曲值回来时还在骂桑海,吃完五个剩下的生蚝,灌下一大瓶冰红茶仍未消气,后知后觉地问:“谁这么大方请宵夜?老花呢?”
“和柳哥聊案子去了。”张贸叼着一根猪蹄子收拾桌子,一张嘴猪蹄子就掉在地上。
“我日!”他骂了一声,捡起来放在盒子里,打算收拾完了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