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有疑点。”曲值瘫在座位上,双手抱着冰红茶,双眼无神,“这凶手怎么就这么会藏呢?”
“唐苏和徐玉娇的包、手机至今未找到,桑海和邱大奎自始至终不承认徐玉娇的死与自己有关。”张贸说:“至于榔头和水果刀上的血,不管怎么问,他们的答案都是‘不知道’。花队,我觉得他们不像是装的。”
“那唐苏和徐玉娇真是遭网上的陌生人嫉妒啊?”曲值说着拿出手机,看自己有没有在朋友圈炫过富,有的话赶紧删掉,“这凶手心理也是够阴暗的,这点儿屁事就杀人,不会有精神病吧?你说要是今后我们逮着‘他’了,‘他’开个精神病鉴定,那岂不是可以脱罪?”
“‘他’没有精神病。”花崇摸着下巴道:“我看‘他’清醒得很。”
“那倒是。”曲值说:“反侦察意识这么强,不可能有精神病。对了,小柳哥那边查得怎么样了?”
“还在查。”花崇站起来,“我出去一趟。”
“去哪?”曲值捂着酸胀的腰,龇牙咧嘴地喊:“我跟你一起。”
“你歇着吧,别把你那老腰子给忙折了。”花崇略一抬手,“我再去徐玉娇家里看看。”
案件生后,徐玉娇家中就再未住过人,连徐强盛夫妇也只在警方的陪同下来收拾了一些徐玉娇的东西。
花崇戴上鞋套,直接上了二楼。
徐玉娇的电脑已经被带走,技侦当初彻底查过一次,一无所获,目前电脑由柳至秦保管。
书房还是上次来的样子,花崇在书柜前站立许久,拉开柜门,将放在里面的历史类书籍一本一本拿出来。
他也不知道能否在这间书房里现什么。但如今案子陷入僵局,能查的都已经查了,剩下的只有死者的网络关系。可即便如此,也不可能将宝都压在柳至秦一人身上。若是柳至秦也锁定不了嫌疑人,那么这两起案子就真的成了悬案。
这种事绝对不能生。
柳至秦说得没错,犯罪会让人上瘾。
从凶手在徐玉娇身上做出的那些仪式感极强的泄愤行为来看,“他”非常享受虐丨杀这一过程,并且从中得到了无以伦比的快丨感。唐苏的死亡时间是1月4号,徐玉娇则是3月14号,间隔是两个月零十天。按照上瘾规律,凶手下一次动手的时间间隔不会过两个月零十天,‘他’也许正急切地寻找下一个猎物。
到底是谁!
花崇坐在地上,翻完一本书,又翻另一本。徐玉娇阅读习惯很好,应当非常爱惜书,从来不折角,用的书签精致漂亮,每一张都不同。
“每本书配一张书签?”花崇叹了口气,继续搬书柜里的其他书。
突然,一本放在最上面的书掉了下去,倒扣在地上。花崇弯腰捡起,书页簌簌作响,一张比书签宽大的纸片滑落在地。
是一张明信片。
花崇蹲下,眉间轻轻一蹙。
那明信片的正面是苏州山塘街,背面写着三行字:
To九念
第一次到山塘街,好喜欢这里啊。片片寄给我们九小念,祝好!
立志走遍全中国的星星
花崇捏着明信片一角,心跳蓦地快起来。
寄信人署名“星星”,称徐玉娇为“九念”,只可能是徐玉娇在网上认识的朋友。
之前张贸等人已经查得很清楚,徐玉娇从不与同事亲朋聊网上的事,即便是她的父母,也不知道她的网名叫“长安九念”。
这个“星星”知道徐玉娇的地址,并在山塘街给徐玉娇寄送旅行纪念明信片,应当是与徐玉娇互粉的网友。
而唐苏的书桌上,裱在相框里的也是一张风景明信片。当时花崇正想打开相框,看看背面写的是什么,却被柳至秦一句话打搅,之后就忘了这件事。
那张明信片的正面不是苏州山塘街,是一片没什么特色的山林,花崇一时无法判断那是哪里。
现在徐玉娇的家里也出现了风景明信片,这两者之间是否有什么关联?
花崇将山塘街的明信片放在桌上,明信片的地址栏上只写了徐玉娇的住址,寄信处是山塘街的一家时光邮局,从邮戳上看,寄信时间是4年前的9月24日。
4年前的监控,早就被删除了。
花崇拿起手机,给柳至秦拨去。
“花队。”柳至秦的声音有些失真,似乎比面对面说话时少了几分笑意。
“查一查徐玉娇的互关好友中有没有一个Id里有‘星’的人。”花崇想了想,又道:“如果改过Id,还能不能查出来?”
“能。包在我身上。”
挂断电话,花崇继续在书架上翻找。
上次来的时候看得不仔细,这次才现,不少书里都夹着风景明信片。
徐玉娇似乎是将它们当做书签使用。
花崇将找到的明信片规整放在桌上,一共有14张,它们从天南海北来到洛城,寄给一个名叫“九念”的姑娘。
那么唐苏相框里的那一张,说不定也是网友寄送的。
正想着,手机响了。
“我查到了,‘从不流泪的星星酱’,女性。”柳至秦说:“她与徐玉娇互动不少,微博上还晒了徐玉娇寄给她的礼物。她曾经在微博上征集网友的地址,说是要寄明信片,徐玉娇给她过私信告知家庭住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