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起来,“怎么?”
“花队,你在哪?什么时候回来?”
“马上就到,生什么事了,语气这么急。”
柳至秦道:“我现那个给唐苏寄北邙山明信片的人了。”
“这就是‘一颗芹菜’的微博?”花崇迅赶回市局,路上走得太急,出了些汗,此时已经脱掉外套,衬衣的衣袖挽到了手肘。
显示屏上,是一个头像全黑,名字为“hqudyxkfmkaidhe”的用户主页,其关注、粉丝、博数均显示为零,背景为初始默认背景,看不出任何数据。
“怎么找到这个微博?”花崇问。
“唐苏经常用她书房那台记本电脑访问这个主页,上面的痕迹很容易提取。”柳至秦在键盘上敲击数下,一串代码在显示屏上闪过,“平均每周一次,只去看一看,不留言,也不送私信,最后一次访问是去年12月31号。h——我们暂且叫这个用户为h——注册的时间是7年前,清空微博的事件生在4年前。”
“4年前?具体什么时候?”花崇警惕起来,“一颗芹菜”的北邙山明信片正是4年前寄给唐苏,而唐苏目前的微博则注册于4年前的12月。
“彻底清空是9月23号。不过之前66续续也删了不少关注和微博。但即便在后台删除,上网痕迹也无法完全抹除,我暂时还无法大规模复原,不过在已删除的私信里,找到了一个用户送的收信地址。你看,就是这一条。”
“函省洛城市明洛区栖山居c区9栋,这不是唐苏的家吗?”
“对,结合私信里的其他对话,我可以确定,这个叫‘海潮骤逝’的用户就是我们一直在寻找的,唐苏以前的微博号。”柳至秦说:“这条含有地址的私信送时间是4年前的5月19日,而明信片上的邮戳时间是5月23日。所以这一定是h在微博询问哪些人需要明信片时,唐苏过去的。”
花崇沉思数秒,“我看看‘海潮骤逝’的主页。”
“在这里。”柳至秦敲着键盘,“我已经去看过了,她微博得不少,最后一条自4年前的12月2号,9天之后,她就注册了号。”
“为什么要换号?”花崇走了两步,“h在9月清空微博,唐苏12月注册号,这其中有什么关联吗?”
“可能单单是忘记用户名和密码了。她在号的某一条评论里说,自己以前有个号,一直是自动登录,后来换了设备,就死活登不上了。4年前还没有实行实名制,如果单是忘记密码还好,连注册邮箱也一并忘记的话,那确实不太好找回。”
花崇回到桌边,单手撑在桌沿,“没有实名制,是不是就没有办法确定这个h在现实中的身份。”
“确实如此,不过我已经锁定了‘他’当年的登录ip。”
花崇眼前一亮,“在哪里?”
“就在洛城。”柳至秦笑了笑,“再具体一点,在洛城市富康区道桥路。”
“花队,制作这张明信片的厂家找到了!”李训急匆匆地从痕检科跑来,进门时险些与张贸迎头相撞。
“慢着些训哥。”张贸扶了他一把,“高兴成这样,中彩票了?”
“去去去!花队呢?”李训急不可耐。
“跟小柳哥在隔壁会议室聊案……”
李训拔腿就跑,“砰砰砰”砸着会议室的门,兴奋至极,“花队!花队!花……”
门从里面打开,花崇站在门边,亦很是激动,刚才柳至秦的现让他吃了一颗定心丸——网络这条路没有走错!
“花队,你看!”李训一把将报告塞进花崇怀里,“制作明信片的厂家找到了!就是这家!‘一颗芹菜’没在网上寻找定制卖家,她是在当地找的小作坊!”
花崇翻阅着报告,看得非常仔细。痕迹鉴定是一门枯燥而有,且必不可少的技术,专业的痕检师能通过一张明信片的用纸、油墨、裁剪等细节确定出自什么机器,找到制作这种机器的厂家,再从销售记录中找到下家,最后锁定是哪一家印刷工作室。
翻到报告的最后一页,花崇的手顿住了,眼中的光一缩,“这张照片是……”
“是印制这张明信片的工作室提供的!照片里的这个人是不是就是那天我们在东里巷遇见的女人?”
闻言,柳至秦也赶了过来。
照片是传真打印的,不太清晰,但已足够判断正是孟小琴本人。
花崇既兴奋又不解,“她怎么会拍这种照片?”
照片里的孟小琴比现在看上去青涩,一身户外装,剪着短,没有化妆,对着镜头抿唇而笑,眼中的欣喜难以掩饰。她像拿扇子一样捧着十来张印好的明信片,旁边站了三名笑得开怀的年轻人。
“他们是这个小作坊的老板,刚毕业的大学生,历史爱好者。”李训说:“4年前,他们看中了北邙山的旅游潜力,合伙在北邙山脚下的头山镇开了一家类似慢邮局的小店,卖自制纪念品、饮品,也接受客人定制。这人说……”
李训指了指照片中左边第一位男子,“他说,她是最早光临他们小店的顾客之一,所以取货那天,大家一起和做好的明信片合了照。”
“但她为什么没有在这个店寄明信片?”柳至秦问:“如果是从这家店寄出,明信片上应该有这家店的地址。”
“这我就不清楚了。”李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