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那种情况下,打油缸是不得已之举。
前面的吉普装有炸弹,炸弹被引爆后,堵住了警车的去路。后面两辆车上必然也有炸弹,撞过来为的是同归于尽。
这些人敢来这一趟,本来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他们不会被活捉,伏击失败之后,会立即选择自杀。
即便有人在最后一刻畏惧,也会被其他人干掉。
花崇感到一阵寒气在身体中倒窜,五年前在莎城的感觉又回来。
这些亡命之徒从不把别人的命当做一回事,甚至不把自己的命当成一回事。他们何其疯狂,何其猖狂!
消防车一辆接一辆赶到,烈火被渐渐扑灭,道路被彻底封锁,几十辆警车呼啸驶过,城市上空回荡着慑人的警笛声。
浑身瘫软的小警察已经被送去医院,花崇转身,见昭凡正拧着狙击步枪和药箱,朝自己走来。
“我的错。”昭凡头乱了,脸上沾着不少灰,被汗水一浸,抹出一片乌痕。
只见他弯下腰,将药箱放在地上,一边熟练地找清创药一边说:“大意了,只顾着聊天,没注意到那些人。”
花崇这才感到左臂隐隐作痛,有血从伤口里渗出。
昭凡已经将狙击步枪背到身后,此时一手拿着药瓶,一手拿着棉花,冲他扬了扬下巴,“外套脱了,我看看。”
“没事,皮肉伤。”花崇脱下外套,将穿在里面的薄毛衣也脱了下来。
“我知道。”昭凡说,“要是伤到了筋骨,你后面的反应不可能还那么利索。咱俩配合得不错。”
花崇扔掉毛衣,上半身只剩下贴身穿的棉质T恤,左臂殷红一片,T恤已经被子弹撕破,露出里面狰狞的伤口。
花崇倒是无所谓,这种程度的伤别说当年在莎城,就是执行其他任务,也只是不碍事的小伤。
他甚至不觉得太痛。
倒是昭凡脸色越难看,骂道:“操!”
花崇扯住T恤的破口,用力一撕,布料“吱啦”一声被扯下。
“你慢点儿!”昭凡急道:“我来!”
这两天相处下来,花崇算是现了,昭凡这人跟谁都没距离,和谁都能套近乎,神经粗,与乐然走得极近,根本不在意人家乐然是有男朋友的人,和自己也两三句话成兄弟,半点不认生。
眼看手臂就要被昭凡抓住,花崇稍微一退,堪堪避开。
“嗯?”昭凡疑惑地抬眼。
“往这儿涂。”花崇侧身,并不解释,只是将伤口对向昭凡,“清个创就行了。”
“哦,那你忍着。”昭凡将药水倒在纱布上,掂了两下就往伤口上贴。
这手法一看就是老手——既给自己处理过类似的伤,也给同伴处理过。若是手,多半会先沾一点药水,再慢慢加量。
只有老手,才会那么“残忍”地将浸满药水的棉花贴上去。
“嘶!”药水渗入伤口,花崇低头闭眼,咬牙承受那突如其来的剧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