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皓权衡再三,接受了沈寻的建议。
“这次多亏你。”花崇刚去看过陈争,神色有些疲惫,“你们特别行动队如果没有及时赶来,这摊子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收拾。”
沈寻递来一条巧克力,已开封,里面空着一半,一看就是被人吃过。
花崇犹豫要不要接。
刚才在审讯室,陈争已经平静下来,交待了不少与韩渠相处的细节,可以肯定,邹媚与七氟烷的事的确是陈争无意中告诉韩渠,邹媚也是因此丧命。
“我他妈还卯着劲儿查内鬼。”陈争无奈地摇头,“我不就是内鬼的助手吗?”
花崇听得极不是滋味,心中一阵泛苦。
这事不管结果如何,陈争都必然受到处分。市局两个重要支队的队长,也许都将就此脱下警服。
“牛奶巧克力,不苦。”沈寻说:“至秦说你可能心情不太好,适合吃点儿甜的,就让我把这半块给你拿过来。”
花崇这才明白,空掉的一半是被柳至秦吃了。
“难道你以为是我啃掉了半块?”沈寻笑了笑,将巧克力放到花崇手上。
花崇有些尴尬,“没,我以为是乐然。”
“他啊。”沈寻眯着眼,看向窗外,“和昭凡忙着查可疑人员,一直没回来。”
“辛苦了。”
“说不上。”沈寻挪开一张靠椅,“关于韩渠,我查到一些事。”
花崇倒来两杯水,“他是什么时候和那些人走在一起?”
“现在还无法下定论,不过就已有的情报来看,他当年去西北支援反恐时,可能就受到了一些影响。”
花崇一算时间,“那时我才刚到市局。”
“嗯,他们是第一批。”沈寻说,“据我了解,他们去的时候,情况非常糟糕,不管是生活环境还是战斗状况,都和你们后来不一样。相应的,他们那一批特警里,牺牲的也特别多。像韩渠这样活着回来,没病没残的,基本上都升了队长。按理说,过了这么多年,韩渠不该还停在特警支队队长的位置上,他虽然年纪不大,但资历足够,完全可以往上面走,去省厅都没问题。”
“他说他不想离开一线队伍。”花崇捂着水杯,手心应当是热的,从那里流经的血却仿佛带着寒气,“我们很多人都问过他,他每次都这么回答,感动了一大帮愣子——包括我。现在回头想,才知道他留下来,是有另外的目的。”
“韩渠当年所在的小队里有人中途叛逃。”沈寻接着道:“这人叫向路,是东部沿海一个市局的特警,和韩渠关系一般。”
“这人后来找到了吗?”花崇问。
“没有,至今下落不明。”沈寻说:“当时边防关卡没现在这么严,向路有枪,杀了四名守边员。因为这件事,韩渠他们小队受到牵连,但具体是怎么处分的,我暂时还没有查清楚。”
“这是韩渠转变的原因吗?”花崇拧眉思索。
“至少是一个不小的影响。”沈寻说:“但我有种直觉,当年还生过什么别的事。”
花崇沉默片刻,“那个什么僵尸网络现在有进展了吗?我去看……”
话音未落,沈寻放在桌上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花崇注意到,在看到屏幕上闪过的号码时,沈寻唇角往下压了一下。
“我接个电话。”沈寻说着就拿起手机向窗边走去。
半分钟后,沈寻挂断电话,冷声道:“他们准备在12月29号动袭击。”
第一百六十五章毒心(36)
“我这边得到的消息也是12月29号。”柳至秦丢开一瓶眼药水,眼睫濡湿,眸底沉着一片阴影,“他们的目标有四个——城南旅游集散中心,秋山游乐园,洛安区的泓岸购物中心,还有第六人民医院。”
“都是人流量巨大的地方。”花崇蹙眉盯着记本电脑,“而且秋山游乐园和六院多的是小孩和病弱,一旦遇袭,伤亡会非常惨重。”
“太残忍了!”乐然刚巡逻回来,身上的作战服还没来得及脱,一手拎着枪,另一只手提着一块枕头蛋糕,“拿孩子和病人动手算什么事?”
“不要思考涉恐分子的逻辑和人性,这没有意义,浪费时间而已。”沈寻从乐然手中接过枕头蛋糕,拍拍他的腰,“先去休息。”
“我不累,想听听你们分析,也好尽早做准备。”乐然拖来一张椅子,分开腿就坐下,双臂搭在椅背上,“至秦哥,他们是会同时在这四个地方动袭击,还是选一个?或者在不同时间动袭击?”
柳至秦摇头,“就目前掌握的信息,暂时还无法判断。沈队,你那边……”
沈寻正戴着蓝牙耳机,闻言打了个手势,示意等一下。
“其实不管能不能判断,这四个地方都得派大量人手盯着。”花崇揉着前额,“还有别的人流量大的地方也不能疏忽。涉恐分子是一群亡命之徒,袭击很有可能是自杀式性质。当他们现难以在这四个地方动手时,说不定会随机选择袭击目标。”
“也就是说,哪里都不能疏忽。”乐然皱眉,“可是花队,我们现在没有这么多人手。昭凡哥列了个巡逻表,特警们已经是负荷工作了。我倒是无所谓啊,反正我精神好,寻哥也理解,但有的兄弟已经在抱怨说出现家庭矛盾了。”
“只能克服,没有别的办法。”花崇说:“洛城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严峻的安全问题,特警必须顶在第一线。不过人手不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