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予怀终于开口,“母亲,你先回去,不必管我。”
李氏眼眶一热,“你是我儿子,我怎么能不管你?”
他死死的盯着前方的房门,喃喃道,“我也想管我儿子。”
李氏不明所以,“什么?你糊涂了?你哪来的什么儿子?”
祖安凑到李氏耳旁,小声道,“夫人怀了孩子,但是她不想留……”
李氏神色复杂的看了前方一眼,叹气,“儿子,肚子是央央自己的,生不生,也是她说了算。”
“她是个人,有自己独立的思想,你不能用你的道德去绑架她。”
言予怀全程低着头,“您说的对,但是我想为了我的孩子努力一回,倘若……”实在保不住,他心里多少会好受些。
李氏理解自家儿子此时的心情,又说了几句后回去了。
转眼间已是夜里,庭院中点上了灯。
元青姝半躺在太师椅上,怀里抱着她的枪,若有所思的抚摸着,“转眼,这枪,跟了我十年了……”
这把枪是外祖父杜照的,外祖父去世后,便将这把枪给了她。
南樱站在旁边,“将军,您还是把枪给奴婢吧,怪重的,且时候不早了,您也该休息了……”
她接过元青姝丢过来的枪,小心谨慎的将枪摆放好,嘴里说着,“自从言相来了后附近的乾卫增多了好多,他们都差点把脑袋探进来了……”
元青姝站起身,拢了拢身上的衣裳,“他们愿意探,就让他们探,我问心无愧,洗漱吧。”
南樱往门口看了一眼,狐疑道,“南墨去打水了,怎么还不回来?”
说着,南墨端着水进来了,她听到了南樱的话,语气不善,“这外面还下着雨,到处都湿漉漉的,我走路慢点儿怎么了?”
“原来只是路滑啊,我还以为你又去找言相去了呢!”
南墨暗暗瞪了南樱一眼,小声的嘀咕了句,“就你话多。”
说罢伺候元青姝洗漱,伺候过程中有意的在提起言予怀。
元青姝看着她,“有话直说,什么时候也学的这么拐弯抹角的?”
南墨这才道,“将军,言相已经在门外跪了一个白天了,看这架势恐怕是又要跪一个晚上,这外面的雨还这么大,这么跪下去,人不得生病了?”
元青姝接过毛巾擦干手,“他随时可以离开,没有人强迫他留在这里。”
“奴婢的意思是,您能不能去劝劝他?”
元青姝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南墨,你可别忘了,给你饷银的,是我。”
南墨低着头,“奴婢知错了。”
元青姝不需要晚上有人伺候,南墨南樱二人伺候她睡下后小心翼翼的关上房门出来。
南墨又一次撑着伞走到言予怀身边,“言相,您还是回吧,将军不会见您了,这么糟践的身体,又是何必呢?”
言予怀头也没抬,继续跪着。
南墨叹气,转身离开,回到屋檐下,甩干油纸伞上的雨水,嘀咕了一句,“好冷……”
刚才的雨水溅湿了她的衣裳,风吹过时冷的人直抖。
说着看到南樱没有离开,还在屋檐下站着看他们,且没有离开的意思。
南墨走到她面前,问,“你怎么还不回房间休息?”
南樱警惕的看着跪在雨中的言予怀,“这么一个人在这里,我不放心,我还是守在这儿,以防他心生不轨。”
南墨不由得打了个寒颤,“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