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不出两日,太子便被解了禁足,恢复了原来所有职位。
这几日,宁府又热闹了起来,原来是皇帝赏赐的封礼要到了,被派来送礼的不是别人,正是昭王景玄。
前几日就得到通知,宁老夫人一直做准备,这当今五皇子,大名鼎鼎的昭王亲自来送封礼,宁府上下开始忙起来。
宁知念撇撇嘴,这几日又不能出门了,那日的第二天宁知念就带着曾经的旧衣和样图去找了方盈,和她聊了许久,结果越聊越投机。
宁知念知道了方盈的母亲原是江南的一个小绣娘,方父是小商人,去江南时结识方母,方母也毅然和方父回了京安,和家中断绝了关系。
怎知没过几年太平日子,方父就因病去世了,留下她们母女二人,和这一间铺子。方母便重拾旧艺,靠着这双手将方盈养大,结果却熬瞎了双眼。
宁知念看着这对苦命人,又联想到了自己,可自己到底还是富贵人家,不幸中却有着万幸。
方盈的巧手,没两下就将宁知念弄坏的图案补好,还更加精致。宁知念大喜,将自己画的图案给她,留了银子,便说过几日等她绣好再来。
方盈心里疑惑,但能赚到钱便也没多想,按宁知念说的做。而宁知念这边因为封礼的事,也好几日不能出门。
眼下眼快要到庆功宴的日子,为了进宫,宁老夫人开始给她讲宫里的事。
宁知念给祖母按着肩,听祖母念叨,这昭王景玄身世显赫,原本是朝野内外公认的太子人选,可立储那日,二皇子景晟却上位。
景玄自小苦读圣书,宫里的太傅太师们都对其才华赞不绝口,在军事领域更是有着突出的才能,孙子兵法运用的也是淋漓尽致,十五时便能率军出征,实战中出谋划策。
连宁父都夸过他。“五皇子,天降奇才也。”
宁知念想着,父亲向来一丝不苟,为人严厉,哥哥小时候刻苦练武,勤奋背书,都没被父亲怎么夸赞过。幼时自己也进过宫,见过几个皇子,对他却没什么印象。
这昭王景玄,不过也就是哥哥这般年纪,能有多厉害。
太子一立,群臣也不敢再议论,支持景玄的声音也逐渐消失,皇后势力根深蒂固,这储君之位怕是要永远捏在皇后手里了。
宁老夫人继续讲,景玄却表现出对立储不在意,收起了所有锋芒,反倒当王爷后对朝廷尽心尽力,声称愿辅佐太子,当他的左膀右臂,为景国效力。皇帝听后龙心大悦,称皇贵妃教导有方,给他生了这么优秀的儿子。自此,也没有人再敢提这些事了。
皇家之事,表面看起来一片祥和,一旦踏入,便是深渊。宁老夫人语重心长地说:“我们安安,找门当户对的权贵人家就行,皇家,咱们宁府就不攀了。”
自古为保军权,将军的女儿大多会和皇家联姻。
宁知念无比赞同,皇家的麻烦可不止一点半点,她这么喜欢自由的人,才不要去。
“只是这几位皇子都到了婚嫁年龄,除了太子娶了宰相的嫡女为太子妃,这昭王和宣王却迟迟未娶。”宁老夫人喃喃道。
宁知念好奇,“祖母,这宣王怎么不见你提。”
宁老夫人瞅了瞅宁知念这张水嫩的小脸,宁知念从来没耐心听她念叨这些,怎的今日问起来了。
“宣王景昱的母妃舒贵妃,她母家被弹劾过贪污,宣王的位子算是坐到头了。”
宁老夫人喝了口茶,声音降低:“不过这景昱一直远离这纷争,日夜潇洒,加上景玄又那么优秀,哪还有他什么事。倒是生的俊美,总是有传言说他喜好龙阳,但嚼舌根的人都被拔了舌头吊到城门,现在也没人敢议论了。”
宁知念想,这宣王真有说的那般媚?
“就剩最小的七皇子景佑,一直被养在太后膝下,一直被世人遗忘。”
七皇子的事,自己也隐约听说过,皇室为了掩盖丑闻,说七皇子的生母是病逝的,实际上那个宫女在生完七皇子后就被杀了。
皇家的乱,真是越讲越浑,宁知念心想,自己才不要牵扯其中。
“安安,你生的漂亮,容易被盯上,到时候进宫,一定要多加注意,万分小心,分得清孰轻孰重,跟在哥哥身边就好。”宁老妇人严肃的叮嘱道,“这昭王殿下也不是吃素的,过几日他来,千万别失了分寸。”
宁知念点头,“知道了祖母,孙儿谨遵教诲。”
那日后,宁洵本想抓采月过来询问一番,还是怕打草惊蛇,便仍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暗暗观察宁知念。
自己这几日也很忙,精力属实有限。父亲写信过来问了些近况,宁洵也都是报喜不报忧。
只有宁洵自己心里清楚,这次他从鬼门关走回来,用了多大力气。
他们驻扎的阵营本隐蔽的很好,为何闵军能轻易攻来;拿着情报带军进攻却被反将一计,瞬间士兵折损半百,若不是自己自小跟父亲学武,能力较强,怕是早葬身于无人荒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