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名一定下来,宁知念就找人做了牌匾。她租的铺子,上面能同时容纳近二十人同时绣衣,同时也能招学徒。
楼下则是卖成衣,考虑到目前的精力有限,普通百姓大多买不起她这样的,那她的受众便也放的很小,主打中上流阶层,同时做成衣与定制。
方盈将目前自己设计的所有图案与成衣都打了样,花费了不少精力和财力,成品出来的那一刻,大家都惊了。
宁知念先只专注于了褙子纹样的设计,褙子是次于大袖袍的常礼服,是景国女性每天都会穿且喜爱的衣服。
纹样主要是通过衣襟、袖口、两腋侧缝处的缘饰体现,也有来自于面料本身的织物图案,但大多为暗纹织成,从而使褙子整体显素雅,以此突显缘饰的精致华丽。
苏绣工艺复杂,时间长,出品慢。但宁知念想到一个投机取巧的办法,就是将普通刺绣与苏绣结合,生产度足足简短一多半,但明面瞧着的效果却依旧看的极好,绣艺与布料依旧是上乘,成本也直接少了一半。
这也是方盈为什么能把样品都让女工赶制出来的原因,也相当于开辟了一个新的绣法。
关于绣样,宁知念早就观察到大部分女生的褙子上,又或许抹胸上,纹样以植物花卉纹最多,虽然还有其他纹样,但依旧千篇一律的。
所以她推翻现在市面常见且原有的刺绣图案,融入苏绣的特点,注重图案的画意和写意,山水、楼阁、人物、花鸟等图案,主打一个创新。
这次的成衣一共有十件,宁知念和方盈给采月展示。宁知念将她写的计划书放在桌上,足足有一摞纸。
在林府被圈着的这一个月,她几乎把之前的所见所闻还有所学,全部沉淀了一遍,写出这套计划书,那本从小带的经商书都快被翻烂了,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比如这件。”宁知念将她设计好的褙子给方盈往身上一穿,采月都惊呆了。
“我选用了细腻的山水画为主题,搭配上苏绣特有的特点,都是让方盈亲自挑的上等蚕丝,衣身面料的丝绸也是上乘,如果按照传统苏绣,这么一件的制作成本就不低于四十两银子,他们也敢卖五十两银子。”
宁知念突然一笑,“但是,你所看到我设计的这个,质地上乘,成本则不到二十两银子。”
“我曾经想过全部都用苏绣,但时间太久了,根本没办法等。所以才想了办法,没想到阿盈真的给我做出来了。”宁知念特别欣慰的看向方盈。
“但是我们也不放弃传统苏绣,阿盈家的旧样都可以拿来宣传,但是价格肯定要翻好几倍。”
采月惊叹的摇摇头,这是怎么做到的。“奴婢瞧着款式新颖却质地上乘,这种样式又好看,也符合如今流行的审美,在城里却又不多见。”
宁知念有些骄傲,“不枉我之前跑遍京安大大小小的制衣铺子,走访调查。以织锦阁为例,去消费的非富即贵,只是占着它的名声,实际上除非私人订制,最基础的款式都要四十两银子,富人们算是在织锦阁有钱却买不到什么很好的东西。”
方盈点点头,表示赞同。
“而我们,又要比他们便宜一些,价格合适,质感又好,同时,还能挣到钱。”方盈跟着宁知念的话继续说。
宁知念拿出十几种她设计的图案,全都是方盈打出的样式。“若效果好,有人想定制,我们也可以破例,只不过价格…就得另算了。”
方盈继续开口:“安安说,眼下虽然人手紧张,但能保证最基本的小部分生产,如何慢慢开始做大,就得细水长流了。”宁知念也知道,做生意并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成功的。
采月崇拜的看着她俩。
“宣传的事包在我身上,阿盈继续忙铺子装修的事情,等我们先把招牌打出去,也不怕找不到愿意付费的学徒。旧坊暂时不动,继续作为生产的地方,我看那些女工原本的绣艺就不差,现在熟练以后每月都能保证出品,若是能成,日后再计划扩大。”
方盈点头,也拿笔做着记录。
宁知念先和采月回了家,这回她拿了几个样衣回家,换上女装后自己穿上。
“我原本想找些人穿着样衣替我宣传,但现在想,为何不自己穿?”宁知念穿着自己设计的样衣出来,转了一圈。
“小姐衣服美,人更美,奴婢都看呆了。”采月毫不吝啬的夸赞着,因为确实很吸睛。小姐本身容貌就出挑,加上衣服的衬托,更显的气质了。
“眼下还得先等等,等阿盈那边给消息了,咱们再行动。”宁知念瞅着身上的衣服说道。
采月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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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瞅着又过了一个月,方盈给了消息,铺子装的差不多了,衣服也有了足够的成品,可以开始做宣传了。
宁知念在家这一个月几乎没怎么出门,也没有人来烦她,见自己安全,宁洵也挺高兴。方盈那边她一点不用担心,每天都会来信告知近况,自己也寻思了一些宣传方法,准备去实践一下。
结果没消停几天,又要进宫了。
上个月是皇帝生辰,这个月是太子的。因为今年是太子的本命年,年满二十四周岁,皇后要给他大办。宫里又传来喜讯,说太子妃有了两个月的身孕,更是喜上添喜。
这次想要巴结太子的文武百官必定都要去参加,京中知道事儿的都在传,说太子的生辰宴上,皇上会从众大臣之女中给他立下两位侧妃。这些有适龄嫡女的大臣们都想前去赌一赌。
太后一病,皇后更是独掌后宫,直接下令,所有大臣的嫡女中,有适龄女子的,都得去参加,并且得准备才艺。
这哪是过生辰,这是选侧妃。
宁知念犯难了,她本以为自己能当个花瓶,找机会穿一穿自己设计的衣裳宣传一波,结果这下倒好,得上才艺了。
宁知念这回是有点慌了,上次自己在太后那里时就听见皇后当着自己的面说过这些,若是自己淡妆浅抹,乱弹乱舞,定要被人抓住把柄说是故意逃避,又或者是不尊重皇室。若是浓妆艳抹,要万一自己被选上了,那岂不是完蛋了…。
那个太子在狩猎那日专门点自己上场,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好心。
宁知念承认她真的慌死了,现在赶紧拉个人定亲还来得及吗…
“哥,这可怎么办才好。”
宁知念惶惶恐恐的问着也有段时间没见的哥哥。
宁洵也直犯难,这段时间看似消停了。只有他们一些参加了皇帝生辰宴的人才知道那天出了岔子。自己当时在宫宴没开始之前突然接到密令,说有人混进宫宴想趁机谋害皇上,必要时需救驾。
一时间的殿内,谁也不知道还有谁和自己一样接到了密令,谁和谁是同伙,谁又是反贼。
后来直到宫宴结束,看着皇帝离开,压根无事生,众人才松口气。
随后此事为机密,严禁外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