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内。
已经汇报完所有事项的宁远,被景帝不动声色的叫到了一旁的暗室。
一进暗室,宁远就拜服。
“陛下,老臣在西境就隐约听说京安暗潮涌动,这次您叫老臣来,可是有其他要事吩咐。”
景帝早已没了往日弱如扶病,反而一身难以掩盖的君王霸气。
“宁爱卿,朕此次叫你来,确实不是简单的叫你复命。西境虽安,但内乱频,朕深感不安。”景帝语气沉稳,步步逼近宁远。
宁远心中一惊,却依然保持着沉着,“陛下,请明示。”
景帝深吸一口气,语重心长地说:“你是朕最信任的大将,多年来边境的安宁皆赖你苦心经营。今日朕召你回京,是朕怀疑有人在暗中结党,图谋不轨。后宫也与前朝瓜葛着,眼下内外,全想要朕的命。”
宁远立刻单膝跪地,望向景帝的眼睛,只见景帝的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得蒙圣恩,臣之幸也。老臣必将不惜一切代价保护陛下的安危。”
景帝示意宁远起身,二人又商讨了许久。
最后,景帝眼神中流露一些无奈,开口。
“那件事,这些年委屈了你,你的两个孩子都很争气,回来一趟不容易,去陪陪他们吧。”
宁远深深一拜,声音略带沙哑:“陛下仁心,臣感激涕零。多年边关,孤苦离家,今得陛下恩准,定当趁此机会,归家团聚。只是还有一件事…”
景帝呼了一口气:“你放心,事成之后,朕会给你个交代,只能先让你们委屈些时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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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还没睡够就被采月叫醒。
宁知念昏昏沉沉的坐在床上,昨天吃了景玄给的药,今天好像恢复正常了,一点都不觉得难受,前几天还有点反胃。
“小姐,少爷让我来叫你,咱们得快点回家,别叫老夫人担心了,今天老爷就能回来了。”
宁知念懵懵的洗漱,坐在镜子前等采月给她梳妆。抬头看了看脖子,这个细长的伤口抹了他给的药膏,竟然不痒了。
采月给她画了远山眉,还画了花钿,傅粉后用胭脂清扫两颊,看起来更有气色,最后再往嘴唇涂上浅浅的朱红色。
“小姐,若是出门围上薄纱示人就太奇怪了,会不会叫老爷看出来,少爷说…还没告诉他。”
采月说完,宁知念怔了怔。
“穿那个藕色方领对襟搭个马面裙就好了,基本能遮住,不仔细看应该看不出来…”
采月给宁知念插着簪子:“本来想让小姐今天穿朱红色的,藕色会不会太素了。”
“没事,就这样吧,别带太多簪子了。”
宁知念恢复了以往的梳妆,哥哥早就等着她一起吃饭了。
一打开门,就见李姑姑端着好多吃的放在桌上。
“哥哥,太多吃不完,别浪费了。”
宁知念坐在宁洵的旁边,小口小口喝着汤。
“今天是最后一天药,记得按时喝完。”宁洵看着气色逐渐恢复的宁知念,总算有些安慰。
宁知念听话的点头。“爹爹是不是还不知道,别让他担心了。”
宁洵叫他别多想,好好吃饭。
饭后,宁知念第一次出了这个宅子的门,看了看四周,从来没有来过这里,然后随哥哥一同上了马车。
宁洵将毯子给宁知念盖在腿上,“咱爹要先去趟宫里向皇上复命,咱们先回家,让祖母放心。”
一进宁府,就看见霍以安也忙前忙后的,府里上下都张罗着收拾。
很久没这么热闹过了,还有些不习惯。
和祖母打完招呼后,宁知念就躲回房间了,有些局促,有些忐忑,紧张的不行。
然后哥哥就和自己说,他和霍以安去宫门等着,自己不适合吹风,就在家歇着吧,哥哥这话一出,更叫她紧张的不行,如果是之前,肯定和哥哥一起去盼着了,现在这么瘦弱,连门都不能出了。
想到这,宁知念又抓着糕点吃了几口,景玄后来给的那个药,吃完以后就很饿,感觉胃口也变好了。
有些紧张的看了看自己放在梳妆台上的大盒子,期盼着。
还是有些坐立难安,又跑去门口等。
采月在后面看着她这副模样,脸上挂起笑容,小姐就是这样嘴硬心软,天天说着不期待,这会儿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出去。
接到宁父的路上,宁洵和他并驾齐驱,说着最近的事。
“安安早就在家里等着了,爹,您都多久没见她了。”宁洵见到了数日不见的父亲,也有些开心。
宁父人到中年,精气神还十足,身上的将军气一副威猛的模样,脸严肃的绷着,一副不可侵犯的模样,路过的百姓都得绕道退避。
唇上的胡须动了动,宁父严厉的声音传来。“你可把妹妹护好了?”
宁洵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
宁父也没看他,眼神中闪过一些淡淡的的忧伤,也被人察觉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