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玄老远就在马车看见在城门等着的宁洵,而怀里的小人早已熟睡,小手还抓着他的披风。
马车停下来,半天她都没醒。
宁洵急着掀开帘子一瞧,景玄淡淡开口:“她只是睡着了。”
放下帘子,宁洵终于松了口气,他这颗心差点揪碎。
景玄的手温柔的摸了摸她的脸,宁知念感受到动静,抬起眼皮,缓了一会。
“到…到了?”,宁知念晕晕乎乎的睁开眼起身。
“嗯。到城门了,宁洵在外面等着。”
景玄的话一出,宁知念立刻来了精神,直接从他的怀里出来。
“哥!”,宁知念直接下了马车,看见了快二十日没见的宁洵,直接红了眼。
二话不说的从马车跳下去抱住他,宁洵也接住了她,“哥!你没事就好,吓死我了。”,她呜咽着。
“傻包儿,是哥哥不好,哥哥让你受委屈了。”,宁洵抱着她,仔细瞧着。
“你哪受伤了?怎么这么多血?”,他担心的打量着。
宁知念抹着泪,“我没事,这不是我的…”
景玄也从马车下来,神情很复杂,直接略过二人走去,上了马,吩咐下人扣押着景晟进城门。
宁洵看了眼他,不舍的放开宁知念。“我还有事得去处理,你坐马车先回林府,祖母他们也去了,咱们家暂时先不能回。”
宁知念顿了顿,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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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距离平定叛乱已过去半月,一切开始慢慢恢复。
太子直接被削去所有爵位和头衔,关押在宗人府。皇后并没有被废,禁足冷宫,听候落。
宁大将军一回京复命,就将夺来的兵符给了景帝,一时间,朝野中少了将近一半的人,有些还是要臣,大多关联的人都难逃一死。
这些日子以来,评判的评判,抄家的抄家,流放的流放,朝中剩下的臣子们各个忙的头重脚轻,有些官职的正史被削,就有副的顶上,若是都没有,只能其他官位的人一人多职。
而新年就要到了,民间百姓倒是继续其乐融融,宫里可不热闹,一大堆烂摊子摆在景帝面前,他没病也得气出病。
虽说之前东宫的事宜大多数是其它大臣帮衬着分担的,但东宫此次几乎全都覆没,遗留下来的工作到底还是多。
又提拔了一群人来干,这次都是景帝和心腹大臣精挑细选的。
朝堂上,竟也没什么大臣敢在这时候提立储之事,情况还是很敏感,眼下景帝最烦的事就是结党营私。
但东宫一倒,奸臣的家一抄,国库立马丰盈起来。
“圣上安然无恙,老臣的心便也能落地了。”宁父语气沉稳地说道,他与景帝汇报完毕后续的所有事宜后,毕恭毕敬地站起身来,向着景帝行了一个标准的礼。
“大将军,朕这回可真是要重重的赏你!你护国有功,还屡战屡胜,更有之前种种功勋,朕绝不会亏待你。”景帝心情愉悦地说着。此时此刻,他重新掌握了失去已久的权力,多年来精心布下的棋局如今终于到了收获的时候,心中的喜悦之情远远过了曾经经历过的痛苦。
然而,面对景帝的褒奖,宁父却依然按照以往的那套谢恩流程回应着。但他想到自己女儿的婚事后,内心不禁涌起一阵惶恐不安。
“老臣多谢陛下。老臣为国效力乃分内之事,圣上已待老臣不薄,老臣不求赏赐。”,宁父叩头道。
景帝笑了笑,心想宁家这些年来确实忠心耿耿。“爱卿不必如此谦虚,朕自是不会亏待功臣。”
他们在朝堂上忙着,宁知念在家里养伤,顺便重新布置家里。
祖母嫌宁府门口死过人,请了不少和尚来度亡灵,她也没闲着,每天在门口粮食给无家可归的人。
他们能得圣恩,已是最大的荣幸,不想和之前那恃宠而骄的宠臣一个下场。
宁洵倒是对打了景玄那一拳,有些担忧。
“小舅,你说他日后不会为难小妹吧。”,宁洵有些懊恼,自己最近又被追了封,赐了赏,爹爹那边也是,自己家洗去所有冤屈,被平反后更是升官加爵,他自幼遵循宁父教诲,不骄不躁,如今也是有些不知所措了,因为眼下自己的小妹又成了准王妃。
尤其是现在储君之位还空着,但所有人心里都明镜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