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放下茶杯,转身抱着沈多芙落入榻中,呢喃出声:“累了,不能碰,陪我睡总行吧?”
他的手轻抚在她的小腹上。
沈多芙抬眼看他,眼下乌青,双眸微闭,唇边上扬一个很小的弧度。
“夫君,昨夜你入宫与皇上商讨了什么?厉王真的就这样死了?”
想到厉王,沈多芙喉中哽咽,心中酸涩难当。
“你安心在家养胎,最近朝局动荡,你尽量别出门!”许羡似乎是睡了一半,声音沉闷,“想生就多生,一年生一个,生个十七八个,反正家底厚,养得起!”
“……”
*
厉王的丧事,由内务府操办,办得很是低调。
出殡这一日,皇帝出宫,扶棺痛哭。
萧太师跟在身侧,悲痛的规劝着。
周庭深负责皇帝出巡的安全事宜,着软甲领神策军静立在门外,冷眼看着,心中疑云渐生。
远远见季怀瑜扶着忠勇侯夫人进来拜祭,他悄悄寻过去。
“你看萧太师像不像黄鼠狼?”
听到这话,季怀瑜本能的被吓一跳,周庭深躲在她身后低语,气息凉凉的,像鬼一样神出鬼没。
她嘴角一抽,放眼望去,低声问道:“许羡没来?”
周庭深脸色微变,冷声道:“我哪知道?他府门紧闭,人人都说他与厉王交情太深,他一时接受不了,病倒了!”
季怀瑜摇头:“多芙有孕了。”
“坤宫那位也被诊出有孕,是不是春天来了,都开始扎堆下崽了?”周庭深斜睨着季怀瑜,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满上京最不可能生子的两个男人,都有子嗣了,他却连个女人还没。
季怀瑜白了周庭深一眼,想走时,被周庭深拉住:“一会这边事结束,一块去沈府看看!外头都闹成什么样了,他许羡一点动静都没有,就知道称病告假躲家里,这哪成啊?”
厉王一死,意味着权利更替。
皇帝要趁机收回皇权,萧太师拼了命的结党营私,亲儿子被打死这么大的仇都能轻轻揭过,就为了与忠勇侯握手言和。
整个上京忙得不可开交,只除了许羡置身事外,连厉王的丧礼都不来。
这不奇怪吗?
午后。
周庭深和季怀瑜从偏门而入,刚踏入后院,便听到后厨一阵争吵声。
“君子远疱厨懂不懂?你好歹三品京官,能不能别来抢丫鬟的活干!真瞧我不顺眼,就将我卖算了!”
青寻嗓门极大,话语中怨气冲天。
“你做的饭菜不合她口味!你做得不好吃,还不让旁人来做?你一个丫头怎么忌妒心这么强?”许羡语气平和,并不见怒意。
“少夫人是害喜!害喜懂不懂?她从小吃我做的饭菜,我做的最合她口味了!你捧两本书,就以为能做菜了?这已经是这个月第十八次,你把我的小厨房给点着了!”青寻气得跳脚,跟泼妇骂街一样。
周庭深听不下去了,冲出去,怒斥道:“丫头训主子,真是人生第一回见,你这丫头胆子真是肥了!没规没矩的!不杀你都不知道天高地厚!”
许羡不以为然的白了周庭深一眼:“别这么说!青寻是我娘子自幼就带在身边的丫头,情同姐妹!她情性如此,都是为了我娘子好,我不会同她计较的!”
周庭深大跌眼镜,还未见过如此能屈能伸的许羡。
爱屋及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