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饶民大军三度成形,突袭方壶仙舟。曜青、罗浮同方壶仙舟相去不远,驰援责无旁贷。
卜算结果显示,若倾全力迎击,任何参战的仙舟军队都将迎来惨烈的败局——但坚持守势,将会有转圈的余地。
但卦象并未显示转圈之机在何处。符玄反复推演,再三占算,穷观阵输出的结果依旧毫无变化。
没有人会选择失败。卜者能做到的,都在这里了。
符玄将利害剖陈纸上,把卜算结果上呈神策府。毫无意外,帝弓天将合议的结果:侵逼方壶的丰饶联军兵力庞大,绝不能单纯采取守势。
云骑军必须迎战,为玉阙、朱明仙舟的部队争取赶来的时机。
七道防线被建立起来,联盟步步为营,不断抵御丰饶民的进攻。
符玄隔着投影沙盘,见证了联盟一步步的溃败,她看到了符雅与两名丰饶令使死战的身影。
丰饶民联军不仅带来了遮天蔽日的舰队与器兽,更将古老传说中的活体星宿「计都蜃楼」召来。
这邪物坠向云骑军的方向,为其上所有的生命带来灭顶之灾。
它之后又向方壶本舰坠去,将要再现苍城仙舟覆灭的惨剧。而人们只能眼睁睁见证它的降临。
卜者能做到的,真的只有如此吗?
在焦灼与愤怒中,符玄心中升起一个极其大胆的念头。
“我要见景元将军!”
在面见将军后,少女说出了她的想法。以云骑眼下的力量,想要取胜已不可能。唯一的转机,是令帝弓垂迹示现。
出乎她预料的,在说出这堪称亵渎和荒谬的念头后,眼前这位略显疲惫的将军并未露出任何嗤笑的神情,而是点了点头。
“你想怎么做?”
“玉阙仙舟拥有联盟中观星的第一重器,瞰云镜。这座装置不仅能用来观察,它也可以向外射讯息……
我的意思是,用天瞳将瞰云镜运往方壶,向帝弓光矢最后的所在处求救。争分夺秒的话,在那颗星星落下前,一切还有转圆的余地。”
玉阙仙舟已经向方壶的方向开拔了一月之久,其距离已经非常接近。
朱明和玉阙派出增援的云骑舰队吸引了丰饶民联军几乎全部目光,大量的丰饶民舰队全力阻击着云骑援军前进。
而这个时候,一艘微不足道的小舰船,只要避开战场,没有人会分心在意它的。
“你很清楚帝弓降世临凡的唯一征兆和可能带来的后果,对吧?”
帝弓光矢彻太清,这一箭……只怕方壶都要消失。
“是的。作为方案的提出者,我愿意亲临战场,执行此事。”
少女神色严肃,她十分明白自己提出的想法有多惊世骇俗。
景元摇摇头,拒绝了符玄的要求:“多谢你的建言。只是,危机之刻应当由六御勤力赴难。何况,你并无权限操作那器物。
若事情因此失控,我作为进言呈辞者,会担负全部的后果,希望符小姐不必多虑。”
望着将军离去的背影,符玄突然回过神来,意识到「六御勤力赴难」的意义所在:
能全权使用瞰云镜,乃至以辨读帝弓谐谕的方式出讯号的人——唯有玉阙太卜本人。
预言,要应验了。
这一刻,她无比希望自己才是那个可以担当责任的人。
“呼……两位,还真是生命力顽强呢,打了一个月,还活着呢。”
符雅双目散着幽蓝色和金色的辉光,她的裙甲破碎,却浑不在意的望向伤痕累累的两位丰饶令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