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楠绩试探着问道:“公公,这是何意啊?”
汪德海脸上笑眯眯的,心里想什么一点却半点都没表露:“行了,别问了,跟着走吧。”
林楠绩被带到偏殿,何修和另一个太监梁寅上来就要扒衣服,吓得林楠绩双手紧抱自己:“干干干干什么!”
别扒他裤子!
一件衣裙放在他面前,何修同情地看了他两眼:“你自个儿换?”
林楠绩:!!!
【我就知道狗皇帝憋着坏水儿呢!】
半柱香后。
林楠绩磨磨唧唧地换好了。
汪德海几人眼神一亮,一拍大腿:“好!”
林楠绩脸色僵硬,瞄到何修和梁寅窃窃偷笑,不禁瞪了他们两眼。
汪德海让人搬来一面一人高的大铜镜,镜面光亮,照人十分清晰。
镜子里的人穿着一身淡粉色襦裙,抹胸款式,露出一截雪□□致的锁骨。林楠绩骨架小,穿上倒也不算违和。脸上被宫女一顿涂画,乍一看,蛾眉弯弯如远山,粉面桃腮,一双翦水双眸清灵毓秀,简直让人挪不开眼。
林楠绩浑身僵硬得像块木头,手足无措地踢了踢裙摆。
这么长的女孩裙子,他压根没穿过,这怎么走路啊?
娘们唧唧的。
哦,他现在本来就是个娘们唧唧的太监。
林楠绩有点蛋疼。
汪德海笑呵呵的,脸上的褶子都要展开了。
“这可是吐蕃进贡的水银镜,全大齐只此一块,皇上特地着人从内务府搬出来的。你瞧瞧,是不是分外敞亮?”
“敞亮,特别敞亮。”林楠绩脸都快绿了。
林楠绩还是没弄明白:“这是要做什么?”
汪德海笑得特别意味深长幸灾乐祸:“皇上说,今个儿看戏”
今个儿不知道什么节日,含元殿竟然罕见地张灯结彩,环抱大的灯笼点上了,红彤彤的一片,若不是这天气实在寒冷,倒是喜庆温暖极了。一片红火,暖意洋洋,乍一看,还以为有好戏开场了。
韩立是压着开宴时间到的,他去年因办事有功,顶头上司告老还乡,因此被提拔为礼部尚书。如今正是春风得意马蹄疾,走到哪里都面带喜色。
一接到皇帝的宴会帖子,就立刻着人打点,穿戴整齐前来赴宴。
韩立在含元殿门口遇到了通奉大夫陈同甫,两人一阵寒暄。
“听说这次皇上不是请了所有人,听说都察院的王中丞就不在邀请之列。”
韩立捋了把胡子,嗤笑了一声:“王中丞那个老顽固,天天上朝和皇上对着干,遭嫌弃也在情理之中。”
“尚书大人说的在理。”陈同甫说着把手中的请帖展开,“韩大人请看此帖,戏宴,吟诗赏戏,自然是邀请有情调之人。若是中丞大人在场,恐怕大家放不开手脚。”
韩立哈哈大笑:“说得不错,王文鹤那种只会埋头揪小辫子的无趣之人,来凑热闹也是闷头喝酒,岂不扫了皇上兴致。”
含元殿内,几个白云铜火盆里的银丝碳烧着,一派温暖如春,内侍有条不紊地带官员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