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仁山是帝京唯一一座高山,是龙脉的延伸之处,颇有帝王气势。
正因为如此,所以它也特别高。
天色已经大亮,只是天色灰蒙蒙的,看着有些雨意。
林楠绩跟在随从的队伍里,缀在李承铣身后两侧,微微有些气喘,抬手轻轻擦了擦额头的薄汗。
【救命,没人说祭祖要爬这么高的山啊!】
【都已经爬了这么高了,怎么还没到头啊?】
【皇帝都喜欢把自己埋在这么高的地方吗?】
【后世子孙祭拜好累啊!】
正健步如飞率领众人登上景仁山的李承铣忽然听见这道心声,极度不屑地冷哼一声。
这就算高?
当初开国元年,太祖率领臣众祭天,那可是在泰山之巅!
区区一个景仁山,有什么可累的?
林楠绩一边鼓着气迈上台阶,一边在内心吐槽:
【就因为太高了,先皇那个狗皇帝才想尽办法推辞祭祖大典,改成了三年一次,被天下人拐弯抹角地唾骂哈哈哈哈哈哈!】
林楠绩耳力上佳,清晰地听见身后大臣也同他一样气喘吁吁。
都察院右佥都御史柏章边喘着气,边搀扶着冯辅:“辅大人当心,这景仁山,实……实在是高了些。”
冯元秀头半白,脸色累得够呛,本还想说什么,奈何有心无力,只得摆了摆手。
大理寺寺卿郑永年也面露苦色。
“都是大齐的臣子,祭天祭祖是作为臣子最为本分之事,你们却叫苦连天。”
冷不防一道声音不和谐地插入,他们抬头一看,正是一脸浩然之气的王中丞。
王中丞面色正直,面露不忿:“作为肱骨大臣都如此,底下的人还不有样学样?”
柏章连忙道:“大人说的是,大人说的是。”
李承铣听到这里,才微微满意。
林楠绩悄悄往后头看了看王中丞,心里嘀咕道:【可是王大人,您上个月膝盖不是刚摔伤了,爬这么高的山,能撑得住吗?】
【您老都一把年纪了,别逞能啊。】
【还有冯大人,今年都六十五了,年过半百还要被拉起来爬山,就差拄拐了,好惨呐!】
【不过好像也只能逞能了,狗皇帝还能让他们做轿子不成?】
李承铣步履一顿。
林楠绩差点一个踉跄,就看见李承铣停下了。
汪德海连忙问道:“皇上有什么吩咐?”
底下的大臣们也面面相觑,只见皇帝一脸严肃,不由内心惴惴。
不会是刚才说小话被皇上抓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