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楠绩到都察院,第一天上任,本来已经做好不被接受的准备了,没想到大部分同僚还是挺好相处的,除了陶崇德以外,甚至还主动教他许多都察院的日常事宜如何处理。
这令林楠绩受宠若惊。
左都御史袁柳瞥了一眼林楠绩,说道:“眼下倒有一桩不大不小的案子,你拿来练手正合适。”
林楠绩顿时上心:“大人请说。”
袁柳拿过来一本卷册:“上月卢尚书之女和言庆侯之子成婚,没想到婚宴进行得好好的,言庆侯的儿子却逃婚了。这不,卢尚书私下里找人把言庆侯之子打了一顿,把人腿打断了。言庆侯气不过,就把卢尚书告到了大理寺。卢尚书知晓此事以后,也是大雷霆,也把言庆侯告到了大理寺。”
林楠绩听得瞠目结舌。
柏章在旁听见,慢慢走上前:“袁大人,这么错综复杂的案子是否派别人为好?”
这案子瞧着不大,可难免得罪人啊。
袁柳一上来就给林楠绩扔这么个烫手山芋,可见存了刁难之心。
袁柳正好辩驳,没想到林楠绩却直接道:“我愿意接!”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安静了。
那可是积压了半个月都没人想动的案子啊!
上个月就被大理寺甩锅过来,整个都察院都没人想接手。毕竟一个是朝廷重臣,一个是侯爷,惹毛了谁都没好果子吃。
现在林楠绩居然爽快地接了?
连袁柳都忍不住问:“你不再想想。”
林楠绩摇摇头:“不用想了,我接。”
等林楠绩接过卷宗时,柏章忍不住走过来道:“你接的也太莽撞了,这两人,一个是户部尚书,一个是言庆侯,哪个都不好招惹。”
林楠绩嘿嘿一笑:“我不招惹他们便是了。”
柏章忍不住探究道:“难道你有办法?”
林楠绩收下卷宗:“明天上朝前便可解决。”
【卢尚书肯定没想到,是自己女儿卢云琅当晚把侯府的世子放跑了。不过这也是阴差阳错,侯府世子谢千辞年幼时体弱多病,曾经在永明寺住多一段时间,当时正遇上一位小女娘陪母亲来永明寺祈福,豆蔻年华,互生好感,便交换了信物约好日后再见。但两人都没有亮明身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被双方家里逼着成了亲。】
【大婚之夜才初次相见,表明对彼此无意。卢家女儿是个性情爽快的姑娘,直接拉开后窗,让谢千辞有多远跑多远。谢千辞也说好,凡事后果由他一力承担,跑去了永明寺。】
【然后就被揍了。】
柏章奇了,但看林楠绩如此胸有成竹,只好道:“那我便等你的好消息。”
王大人更是亲自把他叫到眼前提点,令林楠绩受宠若惊。王文鹤听说他接下了卢尚书和言庆侯两家的事,也不由问道:“此事你真有把握?”
就连他都不愿意插手,甚至还想在朝堂上参一本。
明明是两家的家事,非要闹到三司来,还嫌他们平时的事情不够忙吗?
“你若是没把握,等明天上朝的时候,老夫就参这两人一本,嫁娶的家事,非要闹到三司来,成何体统。参他们一人一本,就消停了。”
林楠绩不禁感动。
王文鹤平时看着不苟言笑,不近人情,却还是很护犊子的。
林楠绩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尚书大人和侯爷也是为了自家子女的名声,毕竟婚礼上新郎逃婚对女儿家而言非同小可,而尚书大人下手也太重了些。不过这件事情看起来虽然大,但实际上也许只是起于一桩小小的误会。”
王文鹤听罢不禁侧目:“难道你知道内情。”
林楠绩挠了挠后脑勺,打哈哈道:“下官也不能说洞察内情,只是有所耳闻,大人不妨让我一试。”
王文鹤捋了捋胡子:“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