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华看着井水上,两人的倒影,也哈哈笑了起来。
老先生看着两人,脸上也是显出一丝笑来。“年轻真好啊!”他心里不免感叹,感叹自已的行将入土,也感叹往昔年少轻狂。人生不能重来,唯有珍惜当下。
“等一等!”这时清华停下笑来,若有所思。“你看这脚窝,每一边露在水面上的是不是上下距离都一样?”
“是啊,虽然脚窝开始的起点不在一个平面上,但是上下距离能看出是一样的。”黎莉看了井壁的脚窝说道。
“如果是有差异呢?”清华问道。
“你是说,有差异的就是藏宝物的地方?”黎莉惊讶的看着清华。
“但是,哪块有差异?水又排不干,也没法找出来了啊?”黎莉接着说道。
“我能感觉到,这细微的差别,在水下很能察觉到。但是,我能感觉到有一边井壁上脚窝有一块有轻微的差别。”清华说。
此言一出,老先生一下直起腰来。
黎莉还来不及细想清华的话,一看到老先生如此,着实把两人吓了一跳。
黎莉赶紧来到老先生跟前,扶正老先生坐好。
“你真的能确定吗?”老先生紧盯着清华问道。
“确定,从小在农村干农活,保持两棵庄稼相同距离这事天天干,手脚丈量可不止千遍万遍,细微差别绝对能察觉。”清华肯定地说。
“那哪边的有差异?你能记得吗?”黎莉迫不及待的问道。
“让我想想。”清华一边说着,一边再次来到井边。
他努力的回忆着,来到一边井壁,他停下来。
“我确定就是这边!”他兴奋的说。
没等黎莉他们搭话,清华已经沿着井壁脚窝下了水。他记得这边井底最下面的倒数第二个脚窝就是那块有差别的条石,这前辈真是好思量,到达到这个深度,人们是不会在意脚窝的差别的。这时已经看到井底,肯定是会从井壁一下下到井底,加之这块有差异的脚窝在膝盖以下,人们注意力都在井底,谁还会在意这个脚窝呢。清华一边想着,一边沿着井壁下到了那个脚窝的位置。
清澈的井水中,那块凿着脚窝的条石已经是有些青苔在上面。清华站在井底,俯下身子抽出别在腰上的锤头敲了敲条石,条石没有丝毫的动静,但是刚才还是很温暖的井水从脚底开始变得有些凉了。清华来不及多想,他用锤头加大了力气再次敲了下去。条石晃动了,脚底的水更加凉了,他明显感觉到脚底的水居然流动起来。他不敢迟疑,赶紧用手去抽动条石,一点一点条石被晃动起来,脚下的水流动的也更加快速起来。
清华知道自已找对了方向,晃动的力气和幅度也加大了,心跳也跟着加快了许多。随着一股浑浊的水涌出,条石被晃动下来。待浑浊的水散去,清华定睛看向里面,一丝的金黄从里面透出来,是那带着花纹的棍子。清华抑制住内心的喜悦,将手伸向那棍子,抓住用力,没有拿出。他有些着急,由于花了些力气,再加上心跳加速,他有些憋不住气了。而他没有注意到的是,脚下的水已经有些翻腾浑浊起来。
此时,清华双手抓住棍子,双脚则蹬在了井壁上,使出全身的力气,有力的想把棍子拔出。水中,清华的脸变得通红,脖子上青筋爆出,在井下猛然使劲,棍子出来了。然而就在同时,瞬间拔出棍子的地方涌出大量的水,那分明就是激流。一霎那,这边井壁被冲崩塌,清华被激流冲抵在另一侧井壁上。然而,这边井壁也几乎在同时被冲的崩塌,一条暗河在井下翻滚着,清华和着碎石被翻滚的水流冲进了暗河。
地面上,黎莉刚才还在紧张的观望着井下,但是一瞬间井里喷出大量的水直冲几米高。水带出的气浪把她震倒在地。
待喷出的水柱落回水井中,绑着清华的绳子瞬间绷直了。白龙生生被拉的后退了几步,不待黎莉说话,白龙长吼了几声,拼命的向前拉着绳子。黎莉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的抓住绳子也拼命的拉着。黑虎听到声响,一声嚎叫,领着两只狼狗也冲了过来,用嘴衔着绳子拼命的拉着。他们都知道另一端是清华,拉住绳子清华就有命回来。
绷直的绳子,一下松了,白龙、黑虎还有两只狼狗被晃了一下,踉跄了几步。黎莉则摔倒在地上,她来不及细想,不停地拉绳子,绳子异常的轻松,拉到头时本应拴着清华的一端什么也没有。
黎莉“哇”的一声,哭出声来。陈叔此时也冲进院子,无力的看着黎莉。
黎莉冲到井边,看向井下,呼唤着“清华”,然而原来将近溢满的井水却不见踪迹。只看见湍急的一道水流横穿井底,向着不知名的方向冲去。她害怕极了,一下瘫坐在井边的泥水里,只是不停的叫着“清华”的名字。
老先生看着眼前这一切,吃惊的不知该说什么。
“怎么了,怎么了?”他不停问黎莉。
“人没了!!”黎莉愤怒的看着老先生,“你还我华哥!!”她哭泣着,抖动着身子慢慢瘫了下去,她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生死离别,眼泪不停的流淌着,万念俱灰。不过是相识半年,但是于她而言,刚刚透过清华看到生活的意义与希望,此刻消失了。她现在听不到任何声音,看不清任何东西,天旋地转,这难道就是撕心裂肺吗?她晕了过去。陈叔赶紧过去将黎莉抱到一旁的椅子上,盖上衣服。他不知道如何是好,电话告诉黎莉家里?黎莉醒来肯定会生气,也只好等黎莉醒了之后问问她的意思。
白龙此时不停的跺着蹄子,头则一上一下的抖动着。黑虎围着井口不停的来回转圈,它转了几圈后,吼了一声,带着两只狼狗冲出院子。
院子里出奇的安静,只有白龙着急的蹄子踢地的声音。老先生悲痛的瘫坐在椅子上,他在自责,也在期盼能有奇迹发生。陈叔照料着黎莉,一切静的有些可怕。他们甚至都不知道在等待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