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嬷嬷连忙婉拒:“小姐,我回屋换一身就好了。”
苏灵筠不肯,“嬷嬷,你穿着这一身湿衣服回去,万一着凉了就是灵筠的过错了。素竹,你去拿件披风给嬷嬷披一下。”苏灵筠一边说一边帮着吴嬷嬷脱下外衣,然后将衣服拿到了内房,待素竹出去后,立刻将吴嬷嬷袖中的信袋拿出来,替换上自己备好的信袋,才把衣服拿到熏笼上去烤。
待衣服烤干后,苏灵筠拿出去给吴嬷嬷穿上,又抱歉道:“嬷嬷,都怪素竹这丫头,耽误了您好些功夫,我想了下,我若随你去,又要耽误些功夫,这不把你的事给耽误了么?我还是改日再去吧。”
吴嬷嬷笑道:“不过是顺路捎你一程,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苏灵筠还是摇了摇头,“还是不了,吴嬷嬷实在抱歉,害你白来一趟。”
吴嬷嬷见她语意坚决,就不再勉强她。
“大公子,敢问这帕子是从何而来?”
柳大夫检查完江怀谨给他的帕子,看向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有些严肃地问。
江怀谨眼眸微眯,似有不悦,“柳大夫不必管这帕子的来处,你只需告诉我,这帕子有没有问题。”
柳大夫被他的神色所慑,连忙回道:“这帕子用多种药材浸泡过,女子若常年带在身上,也许会导致不孕。”言罢看了江怀谨一眼,“不过,这对男子倒是没什么影响。”
果然是此物。江怀谨眸中掠过寒色,他的母亲薛夫人当年就被妾室用这种凉药毒害过,所以他对它的味道有些熟悉。
程清清为何会随身带着这样的帕子?她是打算把这帕子送给她人,还是别人送给她的?
程清清从李氏那院里回来,一进屋就看到江怀谨坐在她平时常坐的椅子上,姿态随意散漫,仿佛此间主人一般。
“江哥哥,你是怎么进来的?”程清清惊喜道,连忙关上门,又让小翠守在外面,以防有人过来。
“我自有我的方法。”江怀谨修长的手指轻划过椅扶手,而后长身而起,来到程清清面前。
程清清知道他不喜欢人刨根问底,于是就没有继续追问,她想起另一件事,不禁撅着嘴,拉着来到她面前的江怀瑾,有些不高兴地道:“你昨夜和表姐都做了些什么?”
“你觉得我与你那矜持又古板的表姐能做什么?”江怀谨反问,随后将帕子拿了出来,“这帕子可是你掉的?”
程清清一惊,“原来这帕子是被你捡了去,我说怎么找不到。”说着就伸手去夺,江怀谨却蓦然将手帕收了起来。
“这帕子是你自己的,还是别人送你的?”江怀谨淡声道。
程清清有些心虚,“我自己绣着玩的,你问这个作甚?”
江怀谨眸光一转,变得深沉难测,“果真?”
程清清总觉得他今日有些吓人,不禁没有惶恐,“你做什么这么严肃?是表姐送给我的,行了吧,你是喜欢这帕子不成,一直不停地追问。”
江怀瑾笑了下,语气似真似假:“你说的没错,这帕子上绣的竹子甚合我意,这帕子我便留下了。”将帕子纳入袖中,他动作狎昵地抬起程清清的下巴,“放心,我对你表姐没兴趣。”在她面颊上吻了下,随后扬长而去。
程清清错愕地站在原地,待回过神来追出去,江怀谨的身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懊恼地踱了下脚,心中纷乱如麻。
◎苏灵筠的计谋。◎
江怀谨刚回到住处,府中张管事的总管就过来了。
“大公子,老爷那边来信了。”
江怀谨坐进椅子里,“父亲说了什么?”
张总管回道:“徐州那边有笔帐一直拖欠着,老爷让人去收了几次都收不回来,那些欠债的人不止胡搅蛮缠,而且还极其凶狠狡诈,我们去的人被他们设计陷害,吃了几日牢饭,老爷得知此消息后十分动怒,便想让大公子您去收这笔账。”
江怀谨阖着眼专注地听着,待张总管说完话,他睁开眼,脸上露出一温煦的微笑,“我知晓了,何时动身?”
即使是见惯风浪的张总管看到江怀谨露出这样的笑容也禁不住内心一怵,“明日。”张总管忙应道,“这是老爷的信与账目,大公子您看一下。”
从江怀谨的身上,张总管学到了一件事,有时候笑得越文雅随和的人往往越危险狠戾,只是鲜少人能够看穿这一点。
江怀谨拿起信看了下,从信的措辞中可以看得出他父??x?亲的怒火,将信放下,“这些我稍后会细看,你忙你的去吧。”
次日一早,江怀谨启程出发,薛夫人送他出门,“玄知,路上定要注意安全,去到徐州办完事就回来,别在那边逗留。”薛夫人再三叮嘱道,面上尽是担忧不舍之色。
江怀谨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母亲,你这些话说了不止一次了,我知晓了。”
薛夫人不满道:“我就算再说上一百遍,你也得好好给我听着。”
江怀谨不再反驳她,“是,我知晓了,办完事后定快马加鞭赶回来。”
薛夫人这才欢喜,“这还差不多。”
江怀谨上了马车,薛夫人目送着他远去,待看不到车子后,她脸上的伤感敛去,恢复往常的庄重,回到屋中,将屋内伺候的丫鬟都挥退了出去,独留自己的心腹冯嬷嬷以及秋菊。
“佩霞,我昨夜吩咐你的事,你现在就去办吧,让秋菊协助你。”
冯嬷嬷有些犹豫地道:“夫人,真不让媒人先过去么?”
薛夫人端起茶,“下聘的时候让媒人一起过去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