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庵山寺,那里求的平安符最灵。”江怀谨察觉出了,在男女情-事上,她同样十分冷淡,不知晓天性如此,还是因为新婚之夜有了阴影。
“夫君,我知晓了。”苏灵筠紧闭双腿,整个人如同在油锅中煎熬难忍。
“睡吧。”最终,江怀谨什么也没做。
苏灵筠紧张得打颤的心松缓过来,对于这事,纵然有所准备,但真要实施,她还是无法控制地害怕。
次日一早,苏灵筠梳洗妆掠后,来到薛夫人的住处给她请安,她一直以为薛夫人是装病,但见到薛夫人之后,她面色的确不大好,人也恹恹的,没什么精神,苏灵筠这才知道,薛夫人并不全然是在做戏。
“夫人昨日是真气到了,夜里又吹了点风,今早起来就变成这样了。”
苏灵筠请了安,出到门口,秋菊小声与她说道。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夫人身体一向硬朗,很快就会好的,主要是你和大公子那边……”
“我和夫君已经和好,你叫??x?夫人不必忧心,好好养病。”苏灵筠道。
秋菊点点头,进去了。
回到听雪院,苏灵筠让素竹收拾了点东西,就带着她坐上马车往庵山寺的方向而去,对于江怀谨的请求,苏灵筠内心并无抱怨,也没有不乐意,薛夫人毕竟是为了她的事才病的,为她求张平安符也是她的分内之事。
“大公子,少夫人去庵山寺了。”
卫無来至书房,面无表情地回禀。
江怀谨一手撑着额角,歪靠着桌上,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面帕子,“知晓了。”他淡淡道,头也不抬。
卫無没走,犹豫了下,忍不住问:“大公子,去庵山寺,红松林是必经之路,那里面隐匿了一帮大盗,连官府都拿他们没办法,真的不需要派人护送少夫人过去么?”
大公子并非不知晓此事,却还任由苏灵筠去庵山寺,是忘了?还是故意为之?
江怀谨动作微顿,凉凉的目光扫向他,似乎不满意他的提议。
卫無站在原地,愣神片刻才等来江怀谨的回复。
“你说,她若是遭遇不测,从此我的耳边是不是就清净了?”他脸上挂着温润清雅的笑容,嘴里却说着极其恶毒的话。
卫無愣住,终于意识到江怀谨是故意为之。
卫無清楚真实的江怀谨是多么的残酷冷漠,却没想到他连枕边人都算计。不过,这门亲事本就是被逼无奈,大公子对苏灵筠根本毫无情意可言。他叹了口气,作为下属,他只能听令行事。
庵山寺出于半山腰上,需行一段山路,山路陡峭难行,周围树木参天,浓荫匝地。除了素竹和车夫,苏灵筠还带了两名护卫,护卫是苏灵筠从娘家那边带过来的,懂拳脚功夫,自从出现沈凛那事后,她出门便格外小心。
求到了平安符,苏灵筠等人从庵山寺下来,经过红松林时,却遭遇了意外。
那时苏灵筠正与素竹说着,猛听得车外头几声吆喝,紧接着马车就停下不动了。
外头传来一名护卫的声音:“小姐,莫要出声,锁好车门,外头有贼人拦路打劫。”
苏灵筠和素竹脸上皆闪过惊愕之色,苏灵筠率先反应过来,连忙闩上车门。
“把钱财马车都留下,我等可饶你们一名。”
苏灵筠听着外头贼人粗嘎凶狠的声音,心口不由一阵发慌,如若堕入冰窖般,手脚冰凉,她目光往车内一扫,却找不到可以充当防卫工具的东西,便拔下了头上的簪子,紧握在手上。
一旁的素竹正瑟瑟发抖着,见状也跟着拔下一只簪子,颤抖着唇,小声地道:“小姐,这下可怎办?”
苏灵筠连忙做了个“嘘”的手势,她此刻也吓得芳容失色,却勉强维持着镇定。
外头传来了打斗声,听那兵器碰撞的声音和吆喝声,来的盗匪并不少,她挑开窗帷一线,偷偷往外瞧去,只见来人差不多有七八个,个个凶神恶煞,拿着大阔刀,她带来的两名护卫功夫虽不错,但寡不敌众,渐渐势弱。
“别杀我……别杀我……”车夫见势不妙,竟撇下苏灵筠,跳下车,抱头鼠串地躲藏了起来。
马车猛地摇晃了下,车门的缝隙忽然出现一只眼睛,随后兴奋的大喊声穿透车门刺入苏灵筠和素竹的耳朵里:
“老大,车内有两名年轻的姑娘!”
盗匪闻言皆往马车这边冲,两名护卫死命阻拦。
苏灵筠和素竹吓得一哆嗦,不由紧抱成一团,一把刀猛地伸进来,欲撬开车门,素竹禁不住惊叫出声。那强盗见撬不动门没了耐心,一脚将车门踹开。
苏灵筠顿时紧张到极致,浑身血液加速流动,脑子里一片空白。
那名强盗见两女子手无缚鸡之力,就放下大刀,一手就要抓一个。
就在他那只魔爪往苏灵筠这边伸来时,苏灵筠目光一凝,想也没想,直接用尽全力将手中的簪子狠狠地插进那人的脖子。
鲜血如注,苏灵筠眼前一片猩红,脸颊上传来湿湿痒痒的感觉,她顾不得伸手去挠,朝着素竹喊了句:“素竹,把他推下去。”言罢便急冲出去,把辔握在手中,充当起了驭者。
她拿起车夫遗落在旁边的鞭子,狠狠抽打了马的屁股,那马“嘶鸣”一声,风驰电掣般扬蹄而去。
素竹看着倒在血泊之中的强盗,吓得颤颤发抖,她没想到她家小姐竟然杀了人,且事后还能如此地冷静,这还是她认识的小姐?
来不及去思考苏灵筠为何像变了个人气的,素竹按照她的吩咐,使劲浑身力气把那沉甸甸的尸首推下了马车。